温宴初愣了,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录音。
时俞他.....去见江望了。
她连忙拿着手机回了房间,利索的换了一身衣服,出门时生怕惊动张阿姨,光着脚拎着鞋子悄悄掩上了门。
凌晨三点多的夏夜还是很黑,街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。
温宴初站在小区门口有些急迫。
他们会去哪?
在哪见的面?
不远处驶来一辆亮着灯的出租车,被她毫不犹豫的拦了下去,跳上去系着安全带的同时,跟司机报了个地址。
“去未来科技大厦。”
十几分钟后,温宴初付了车费下了车,一刻不耽误的跑进了公司大门。
最后她是在时俞办公室找到他的。
办公室的门被她从外面推开,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酒气。
沙发前的地上倒着几个空酒瓶。
时俞垂着头,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,黑色衬衫领口微敞,露出了里面星星点点的红痕。
他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,一脸醉意,眼尾泛红,眼神迷离。
声音格外的伤心,“初初......不要我。”
温宴初愣了片刻,手中的提包落在了地上,她快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,双手捧着他的脸颊。
走近之后她才发现,时俞不止喝了酒,他还抽了烟。
脸颊挂着暗红色的淤痕,嘴角的血渍凝固了,手上也有擦伤。
温宴初红了眼眶,轻声问他,“时俞,你怎么了,你去见江望了?”
时俞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,眼皮垂下,声音迟缓,“初初.....不喜欢我。”
“她没有不喜欢你,初初喜欢时俞。”
温宴初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反复摩擦,微仰着头,对上他的视线。
酒醉的时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喃喃自语,“初初是江望的未婚妻。”
温宴初摇了摇头,捧着他的脸,让他看着自己。
“不是的,不是他未婚妻了,现在是时俞的老婆。”
“老婆?”时俞抬眼,点了点头,声音苦涩。
“嗯,想把初初娶回家,当老婆......”
温宴初看着仰头靠在沙发上的时俞,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。
随后猛地从地上起身,走到门口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出了办公室。
包包被打开,手机被掏出,温宴初抖着手在通讯录里去翻找着电话。
看着零星的几个联系人,她才反应过来电话早被她删除了。
温宴初仰着头,努力回想着拿十几位电话码,突然发现她好像有些想不起了。
最后还是拨了个疑似号码。
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让她感到格外的烦闷。
她气把手机砸在了办公桌上,角落里的摆件倒了一大片,有几个小东西被砸飞到了地上。
温宴初眼尾泛红,双手叉腰仰着头来来回回的走着。
他凭什么要打时俞!
他有什么资格打时俞!
不是他让自己去相亲的吗!
他现在又在做什么!
温宴初坐在椅子上,双手抓着头发,视线透过落地玻璃看见靠在沙发上的时俞。
她起身捡起手机出去了一趟,再回来时,手上拎着一袋子的药。
又回到工位前,从抽屉中翻出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去洗手间弄湿,这才拿着东西重新回了办公室。
时俞合着眼,呼吸平稳。
温宴初弯着腰,拿着热毛巾替他擦拭着脸颊,又转到胸口前,手指刚刚碰到他衬衫扣子,紧接着手腕被攥住。
力气大的让她有些疼,她扯了扯没扯动。
只能唤他,“时俞?”
时俞睁开黑眸,眼底透着嫌恶,语气生冷,“别碰我,我是干净的,我还要追初初。”
毛巾从手中脱落掉在了沙发上。
温宴初双手捧着他的脸颊,声音染上了哭腔,“时俞你别这样,她有什么好的,又笨,感情又迟钝,还特别宅,你到底喜欢她什么。”
时俞缓慢的眨着眼,“就是.....喜欢她。”
“喜欢初初。”
她觉得自己鼻息前全是浓郁的酒香气,光闻着她就觉得很辣,辣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眨动。
一开始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,后来双臂紧紧搂着时俞的脖颈哭,到最后哭累了,将脸颊埋在他肩上。
“时俞,初初已经是你老婆了,别伤心了好不好?”
温宴初声音哽咽,食指从他眉眼轻轻拂过,“她现在最喜欢你了。”
时俞扬了下眉,看着小姑娘举起两个人的左手,晃了晃,脸上挂着泪痕努力挤出一个笑,“你看,我们戴着结婚戒指,还戴着同款的莫比乌斯环手镯。”
温宴初垂下头,手指转了一下他手腕上的镯子,声音很轻。
“莫比乌斯手环有个意义,不论从哪里开始,都可以与你重新相遇。”
“所以,不难过了好不好?”
时俞抬手搂住了她的腰,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,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。
声音里染上了笑意,“初初,是我老婆。”
温宴初想起身去拿旁边的袋子,衣摆却被人紧紧攥着,她低头看了一眼,主动握住他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
跟他解释,“我不走,我就是拿药。”
时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。
袋子里的药被她取出,她拿着棉签偏着头,在他俊脸上轻轻涂抹,又凑近吹了吹。
忍不住咬牙切齿,“我老公这么帅,都快要破相了。”
时俞将脑袋搭在她肩上,“他也被我揍了。”
温宴初又从药膏里挤出来了一些,“嗯,你们真了不起,幼!稚!鬼!”
她将男人的脑袋板正,“别乱动!”
被她这么一凶,时俞真就一动不动任由她上药。
过了一会儿,温宴初解开了他身上的衬衫衣扣,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。
除了斑斑驳驳的吻痕之外,后背胸膛还带着一块块的淤青。
温宴初捏着棉签的手忍不住攥紧,忍着心中的酸涩替他处理了伤口。
最后任由时俞搂着她的腰身一同躺在了沙发上。
温宴初将头枕在他胸口处,摸着他的脸颊,轻声的哄着。
落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起,亮了一夜的路灯熄灭,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倒影在了玻璃上。
早晨七点,公司的保洁人员已经到岗。
外面清扫的声音惹得时俞从宿醉中清醒过来。
他抬手捏了一下发酸的眉心,身子刚动了一下,睡在他胸口前的小姑娘,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颊,声音朦朦胧胧染着睡意。
“初初是时俞的老婆,初初最喜欢时俞,初初会跟时俞一直一直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