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俞见她脚步一顿,也跟着停了下来,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。
那人听见动静转了过来,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阿姨。
视线在落在温宴初身上时,顿时松了口气,慌慌张张往这边走。
“哎呦,温姑娘你可回来了,你们家又漏水了。”
温宴初连忙反应过来,快步上前,脸上挂着歉意的笑,边道歉边摁开了密码锁。
“前两天修好了,我没想到又坏了,真是对不起啊刘阿姨。”
刘阿姨知道温宴初一直独居,小姑娘心眼好事也少,所以也没太难为她。
只是摆了摆手,叹了口气,劝慰着,“哎,叫你男朋友过来帮你看看,总这么漏水也不行啊。”
说话间,房间门被打开,远处的窗户大敞,白色薄纱窗帘被风吹了起来,扬在空中飞舞。
时俞站在门口,偏着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。
房间整洁明亮,收拾的井井有条,很多地方被小姑娘花了心思布置了一番,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。
时俞走进屋子,视线落在了铺着毛茸茸垫子的沙发上,上面还零零散散堆着几个毛绒玩具。
不乱,但很可爱。
他将手中拎着的包放到了上面,抬脚往浴室的方向走。
温宴初关上了漏水的阀门,不好意思的跟刘阿姨直道歉。
毕竟漏水这事不是第一次了,所以温宴初很自觉的在身上翻找着手机。
时俞抱着胳膊靠着墙,见她急的额头直冒冷汗,轻声问道,“在找什么?”
“我找手机。”小姑娘一双大眼睛里泪光莹莹,很是急迫。
时俞下巴朝着客厅的方向示意,“在客厅的包里。”
“谢谢。”
温宴初抬脚就往客厅走。
时俞见她离开,身子重新站直,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。
脸上挂着歉意的笑,“阿姨,我来转给你补偿的费用。”
刘阿姨嘴上说着不用不用,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。
不多时,‘叮’的一声,补偿款转了过来。
刘阿姨看着上面的数额,惊的眼睛瞪的溜圆,挑着眉毛,满脸八卦,视线在时俞和远处的温宴初身上转。
犹豫半天,最后还是开了口,“你......你跟温姑娘.....”
时俞收回手机,重新换上了那副慵懒的姿态,对着刘阿姨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自己。
“我是她老公。”
刘阿姨意味深长的‘啊’了一声,八卦味道十足。
温宴初从包里找到了手机,拿在手里急急忙忙往浴室方向走。
还没走到浴室,便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了。
“阿姨,我....”温宴初手机都拿了起来,下一秒被刘阿姨笑呵呵的拉去了一旁,将她拿手机的手重新摁了下去。
压着声线说,“阿姨不知道你结婚了,还以为之前来找你的是你男朋友。”
温宴初睫毛轻轻煽动了两下,眼底的光暗了下去。
是啊,她也以为江望是她男朋友。
刘阿姨没看见温宴初脸上的情绪变化,转头去看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,面相斯斯文文的时俞。
时俞目光眷恋的停留在温宴初身上,恰好被刘阿姨捕捉到了。
跟那位两个月来不了一次,吊儿郎当,脸上还总是挂着不耐烦的男人相比,确实这个更像是老公。
温宴初将刘阿姨送到了门口,关上门回过身,视线正好和不远处的男人相撞。
时俞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,歪着头,一手托腮,半是苦恼半是无奈。
声音很轻,有些哑,“怎么办,结婚第一天,我觉得头上有点绿。”
温宴初:........
今天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,温宴初的脑容量彻底超负荷了,实在是找不出话来接。
只能转身进了隔壁的卧室。
时俞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手指在红唇上摩擦了一下。
生气了?
是不是说的太过份了?
不到半分钟,温宴初去而复返,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笔记本。
她站着时俞面前,两手握着笔记本送到了他面前。
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生气,红着一张脸,声音听起来闷闷的。
她用眼神示意男人,“你先用这个看文件吧。”
还跟他说话,那就是没生气。
时俞暗自松了口气,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记本。
身子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,打开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。
温宴初收拾行李之前给他接了杯水,在看见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坐在毛茸茸的沙发上,总有一种反差的既视感。
太不和谐了。
如果她的沙发垫是白色的也还好,可惜是粉色的......
他还被一群毛绒玩具包围着 ......
时俞从她的小包中拿出提前放进去的眼镜盒,取出金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。
他见小姑娘还在原地,两眼逐渐放空,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。
下意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,问她,“怎么了?还不去收拾东西?”
温宴初大梦初醒,抬脚就想往卧室方向走。
又停下脚步,好奇的问了一句,“你.....近视吗?”
说实话,不戴眼镜的时俞长相已经非常招人,昨天刚进公司,公司群就炸了。
现在,完全就是斯文败类。
时俞抬头,镜片后面的黑眸微眯,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,
“放心,度数不高,不会影响后代。”
温宴初在原地踌躇了下,最后找准了方向,跌跌撞撞进了卧室。
她坐在床沿抬手拍了拍自己脸颊,想让她自己清醒一些。
以前怎么没觉得时俞这张嘴这么厉害。
堵得她哑口无言。
一个形式婚姻,哪来的后代…
温宴初抓抓头发,从房间里找出行李箱,打开衣柜时,视线微微晃动。
里面挂着的三分之二的都是江望喜欢的风格。
紧身、超短、性感。
她将这些衣服挂在了最外面,方便取。
白皙的手指从这些衣服上一一滑过,取走了里面那些属于她风格的衣服。
她将自己的衣服收进行李箱之后,才去找了一个箱子,将那些衣服扯下毫不留恋的丢到了箱子里。
又往行李箱里收了一些日用品之后,合上了盖子,推到了客厅。
时俞依旧坐在沙发上,只不过腿上的笔记本被他放到了一旁。
大概是等她等的无聊了,手上正摆弄着一个毛绒玩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