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众人口口相传,宋洁玉在知晓张雄武要去市里赴任,就忙不迭从家里拎了一桶鸡蛋,慌慌张张的来道贺了。
其实之前看着张雄武郁郁不得志,她就不是滋味,而今她能进入报社,叶建设履行了承诺,张雄武两口子也能到市里,就是四喜临门。
陈茵茵对宋洁玉印象不错,当即就迎了上去:“我都不晓得孕妇还有这么漂亮的,你真算是彭山村村花了。”
听到这话,宋洁玉双颊微红。
“茵茵姐你也在这儿啊,我……我哪担当得起。”
陈茵茵挽着她的手臂,柔声说道:“你是我弟弟的媳妇,还跟我客套啥呀,因为我妈的关系,你落魄了,我都不能时常去照应你,是做姐姐的不对。”
纵使陈茵茵没有和叶建设一家子打交道,那段时间里,对宋洁玉基本是有求必应,直到后来陈茵茵恨铁不成钢,不愿再借钱。
宋洁玉感恩陈茵茵这点好,笑脸相对,而后说道:“雄武叔,你可以到市里去当经理了,我真心为你高兴。”
张雄武勾起唇角:“哎呀,我这大半生能活到这个位置,也知足了,都是托了叶建设的福啊。”
随即,在宋洁玉懵懂无辜的眼神下,张雄武绕开了话题:“话说,你能成功进入报社,当撰文编辑实属不易,你的人生路子都变了。”
一言作罢,张雄武托起桌上的茶:“翟秘书说的很清楚,你是凭能力进报社的,你的新书还被长江文学出版了。”
“长江文学是响当当的出版社,我以前还常看他们的周刊,出版的每本书都是精品中的精品。”
“出版了?”
陈茵茵惊坐起身来,严肃道:“洁玉,没听说你还会写书啊,你出版的图书是啥题材,叫什么名儿,我这个当姐姐的,怎么也得支持几本。”
宋洁玉羞得不敢望她:“叫沙丘,但是那本书的结局还没有定下呢,会不会出第二部,我自己也不确定。”
见陈茵茵盯着自己看,她如实供述道:“我只是负责重新加工撰写,再把稿子寄到出版社,故事的情节,全都是出自叶建设之手,他真的很有才华。”
陈茵茵刚牵起的唇角,瞬间就垮下来了:“洁玉,你看叶建设是千般好,万般好,但也不能替他说谎,他读书时候就不爱写字,咋可能编故事,编瞎话还差不多。”
陈茵茵那副笃定的态度,让宋洁玉急切起来。
“茵茵姐,真的不是因为我对建设有感情,他是在一个晚上,偶然和我说起的故事,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,我当时也不信呢。我不至于说谎呀。”
“得嘞,你说有叶建设一份功劳,那就算是吧。”
陈茵茵敷衍的应答,她仅仅是不想和宋洁玉争吵,并非是真的信以为真。
宋洁玉攥着拳头,百口莫辩。
“洁玉。”
张雄武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建设要找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?翟秘书还谈到拍卖用到的地皮,你也去了,应该听到只言片语的吧?”
宋洁玉努力回想了一圈,点头道:“恩,要找的貌似是个做房地产开发的,建设当时说……什么地基不稳,塌陷什么的,我也不是很懂。”
因为叶建设当时说的都是行话,宋洁玉这种对建筑开发一无所知的人,不懂也就没继续往下听。
刘桂英心中一震,说道:“雄武,你要是真想探听个究竟,也建设来了,你再问他也不迟。”
这种事,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马乾虎把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。
宋洁玉和张雄武这两家人,是得道升天的节奏,好像这还全都是因为叶建设,所以才迎来的转机。
即便觉得仅凭一人之力,无法做到扭转乾坤,可张雄武和宋洁玉要是潜力股,早就被发掘了,怎会等到现在。
“洁玉,建设他人跑哪儿去了?”
马乾虎干脆直接问道。
宋洁玉甜甜的叫了句姐夫,依言答道:“建设想要盘间铺面,往后做古董文玩一类的维持生计,暂时是处理这事儿去了。”
张雄武对古玩并不懂,忧心忡忡道:“自己做生意也还行,只要他踏踏实实的干,做啥都成,只是你的收入,估计都得投入到家庭里了。”
这年头做买卖的人,求得就是0风险,但是私人商家比不了国营的竞争力,在张雄武看来,这就是不可能赚钱的事儿。
陈茵茵扶着下巴:“张叔,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建设他曾经也是村委会里出身,你调到市里,能否给他谋个出路呢?”
坐在一旁的宋洁玉,像惊弓之鸟,一下子站了起来:“雄武叔,建设他志不在此,我们托的人有让叶建设回村委会的念头,建设他婉言拒绝了,能拼条血路,自个儿做买卖,才能富裕。”
但这在陈茵茵看来,就是天马行空:“洁玉,你太年轻了,跟着叶建设瞎胡闹,你不知道我这弟弟什么臭德行吗?他就是想闲散着,偷懒。”
话毕,陈茵茵望向了张雄武:“张叔,我认为叶建设干古玩是做不长久的,村里人都多少人知道,啥是古玩。”
“咱家乾虎都说了,前些日子瞧见叶建设在风华技校门口做买卖,摆地摊儿。抛头露面的,又能赚到几两银子?要我看,不如去做个帮工。”
马乾虎揉着眉心。
具体的细节,他还真的没有打听,可那日他经过叶建设的摊位,满满当当的一圈都是人啊,那么多顾客,少说也得赚个几十块钱吧。
一天几十块,比他能赚的多了。
即便只是一天生意红火,那也是收成。
宋洁玉叹了口气,纠结要不要说实话:“茵茵姐……你想的恰恰相反……”
“我想错了?洁玉,你还要替他打掩护到啥时候!”
陈茵茵是个死板的人,她决心要让宋洁玉看清叶建设,却被马乾虎阻拦:“媳妇,你别胡闹啊,这毕竟是人家过日子,是你弟弟,你也不该横加干涉啊。你逾越了,随他去吧。”
马乾虎考虑的是,不让陈茵茵面子上过不去。
“我明白了,每天摆地摊是没有准数的,那从摆摊做买卖第一天起,到现在为止,一共多少钱。”
“洁玉,我不是挖苦你,叶建设他统共赚了多少票子,这是真材实料的,骗不了人。不要因为他说两句漂亮话,你就放纵他,让他游手好闲。”
宋洁玉颤抖着竖起三根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