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赛开始,意味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即将来临。
神奇的,所有喧嚣声在片刻间沉寂。目光,尽皆锁定在韩东跟亨利身上。
拳拳到肉,飙血,等等禁忌画面。
想一想便不寒而栗,隐含兴奋。
亨利,瞬间也沉下了心思。见韩东并没有主动的意思,谨慎挪步,试探着出拳靠近。
心理上藐视对手,行动上亨利从来都不会托大。
这种比赛本来就瞬息万变,再强悍的人,都有可能在被击中之时倒地不起。
他身经百战,见识也广。不止一次碰到过战斗力相差悬殊,因为大意而惨不忍睹。
试探,最合适的力量分配方式是力三分,防守七分。
摇动着拳头,让人眼花缭乱。脚下,每一步都留有余地,随时可应变突发状况。
韩东跟他相仿,不存烟火气息。
探手将对方力道不重的拳头拨开,赤脚微微陷入沙地。
石子,沙子的摩擦让脚掌微发热,一无所觉。
如此局面跟想象中的激烈打斗相差很大,有些定力差的观众不禁着急鼓动,闹腾声重复响起。
亨利的试探动作在这时也似乎已经消耗殆尽,眼神骤缩,膝盖近乎电闪一般由一侧而至。
力道,若铁锤横扫,压迫的人脑神经突兀绷紧。
从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试探过招,到如今凶厉绝伦的攻击,中间不存间隙。
这种招式,让车内的白雅兰都收回了去注意古立凡的心思。眉头上扬。
不愧是职业顶级的搏击专家,不说力道,仅这一下的速度,都远超寻常人数倍。
反应慢者,恐怕连攻击的轨迹都分辨不出。
韩东一直站立不动的脚步,也终究无可奈何的不得不退。
攻击肯定是连环攻击,绕过了膝盖,等着他的是来自亨利打过千百遍的一套基本组合拳。
高手,最基本的动作,因速度和力道,变得杀伤力剧增。
韩东力道不如,存量力的心思,退步间格挡了几下。
沉闷的攻击,让他双臂发麻,游刃有余的躲避开始出现破绽。
这人,比想象中更强悍了至少三成。且比赛只是刚刚开始而已。
巅峰时期的韩东,有把握找机会击溃对方。如今,最恰当的方式只有暂避其锋芒。
又连退数步,在即将跨越警戒线之时,身体微微一转,极端巧妙的从亨利攻击空挡躲避开来。
没有人察觉到,看似还轻松着的韩东,右臂跟左臂都不同程度的颤动。尤其是右手指缝,殷红的血迹随即渗出。
是本就伤未痊愈的右手伤口作祟。
伤口,或许从来没跟亨利攻击正面接触,可震荡着的力道,让鲜血轻而易举找到了薄弱突破口。这伤,在对付阿鬼那帮人的时候,深可见骨,痊愈还远远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。
只韩东伤势见惯,认为伤口所能影响到的,十分之一而已,不足去提。
亨利转身,脖颈晃动中发出咯吱吱的密集响动。
状态,在初始的舒展动作之后,变得更加自如。
短短接触,他自认为基本摸清楚了对方套路跟接下来的打算。
挺欣赏对方的,因为他来国内在韩东之前打过三场比赛。战局皆是秋风扫落叶一般,一个组合拳下,对手心理状态跟招式全乱。
相比而言,韩东算是其中比较出众的一个。
可再出众,他也不打算继续耗费时间。这一局如果打赢,会得到五百万美元的奖金。这可是媲美全美最高规格比赛的奖金,强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。
就像是一个电影明星,辛辛苦苦拍一年的电影可能赚到一千万美元。可如今花几分钟客套一个角色,就能拿到同样的钱,太轻松,跟捡来的相仿。
念动,沙土飞扬。
亨利跨步直行,骇然的拳风刁钻而直接。
无需怀疑,这种拳重一旦落在人的身上,足能将肋骨打断,将鼻梁打碎。
韩东吐息,呼吸亦加重。
躲闪的身法看似没有章法,大脑却越发的冷静,转动速度快到足以精准判断出任何攻击的落点。
一招,两招,三招。
每每在观者惊呼,认为避无可避。他总间不容发找到破绽,闪避开来。
虽然作为弱势一方的他,在亨利十招之内都未必能进行反击。但每一下反击,必然能轻易中断亨利完美无缺的组合攻击。
简单,直观。恰如卡住咽喉要害,让亨利不得不放弃即将奏效的攻击。
以攻为防,本就是最为上乘的搏击。
一分钟眨眼而过,平常看来,这只是走几步路的时间。可高强度的运动中,这一分钟就是锐气最集中爆发的时刻。
亨利的攻击,在一分钟之后,不可避免的比之刚开始较为迟缓。
而所有观者的心脏,由上而下,由下而上。
心理素质差的,呼吸近乎被人抓住了咽喉。
不对等的一场比赛,一主攻,一主防。偏胶着来回,骇人听闻。
亨利的强,没有强到极致。韩东的弱,也非懦弱到不敢掠其锋芒。
有人注意到了韩东手缝中越来越多的鲜血,不明所以。
只有杜明礼,远处的白雅兰,知道端倪。
心急如焚的状况中,白雅兰手抓住了车门把手,随时都准备跳下车去,强行中止比赛。
这当口,车子前后,突如其来的被两辆奔驰拦住。
已经大步走来的古立凡眼光不定,表情阴冷。
奔驰车门开,四五个心怀不轨的年轻人齐齐朝她围拢而来。
白雅兰满心的郁气找不到发泄的点,亮若晨星的双眸,冰冷的不存任何情绪。
杀意,初次在上京这座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中,肆无忌惮蔓延。
“臭娘们,等会老子肯定让你知道,什么叫男人……”
古立凡帮手到达,心定神凝。盯着白雅兰窈窕的身体,急不可耐。
他对付女人的经验太多了。
当初那个恨他入骨的女人,都被搞定成为了自己女朋友。这个女人,也逃不掉。
风险,基本可以忽略不计。
想象是很美好的,想象中的白雅兰也他身下挣扎,求饶,哭泣,美的让人躁动……
然而现实是赤裸裸的残酷。
古立凡根本未想过,女人为何一开始就敢不留情面的对他动手。
激动敲打着车窗,就在他准备找东西砸碎窗口之际,玻璃突然自己放了下来。
紧接着,黑压压的枪口从中探出,抵在了额头之上。
古立凡眨了下眼睛,嘿嘿直乐:“你他妈的拿个玩具想吓唬老子……”骂咧咧的,抬手去夺……
砰!
装着消音器的手枪,在手刚刚探出之际,火舌喷出。
近距离下,古立凡双眼被刺的连忙紧闭,锥心的麻木感,让他惨叫惊骇往后退。
被白雅兰拽掉耳钉的耳朵,枪声响起的节点,少了一半。
啊,啊!
古立凡疯了一样,捂着耳朵,在地上来回打滚。嗓子卡壳,不断溢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。
请来的几个帮手,脚步刹那间尽皆停住。
面面相觑着,转身便跑。连滚带爬,生恨自己爹妈少生了一双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