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东是在看到关新月所发的那张照片之后,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。
点了支烟,只抽了一口,他迅速摁灭烟头朝父亲走去。
杜丽早听人说韩东是韩岳山儿子,见状停下跳舞,友善笑了笑。
韩东冲其也点头回应:“爸,我有点事!”
韩岳山道:“那赶紧去忙。”
见儿子不动,他告辞一声,跟着离开广场。
走至安静处,韩东这才直言:“爸,您先回家,我去去就来。自己小心点……”
韩岳山也不详细追问:“你也当心。”
韩东再无顾忌,下楼,迅速打车赶往关新月位置。
他父亲当过很多年兵,又曾做过傅立康的警卫员,身手跟胆量与普通人有根本上的不同。只要心有防备,想来自己离开这点时间不太可能节外生枝。
路上,催促司机提高车速的同时,他打给了皮文彬,好半天都无人接听。随后,他又不死心联系了一下关新月,仍旧提示关机。
吐了口气,他垂下手机:“再快一些。”
说话的力度明显不够,他把口袋里仅有的几百块钱全丢在了司机面前的隔板上。
另一边,皮文彬在几十秒钟内,到了五楼。精准判断出了跟关新月遇险所对照的房间。
抬脚踹开房门,他抬步跑向窗口。
至近前,见到了关新月悬在半空中的双腿,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掉落下去。
他当机立断,将床单拽下,刺啦撕开。一端绑在腰上,另一端绑在窗口左侧的一根下水管道上。
拉开窗子,他人站在窗沿上,探手能碰到关新月的大腿位置。
关新月此刻已然被惊恐激的要失去理智,本能抓着余海涛的一只手,用尽全力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,她力气已经所剩无几。
咯噔!
手间因出汗的缘故,握力又松了一分。
余海涛想把人扯上去,一只手根本办不到,就觉得快抓不住了……
关新月又复惊恐大叫,肢体在半空中来回晃动。
就在此时,五楼位置一声斩钉截铁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“跳!”
她看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,却别无选择。因为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,手臂麻木的快没知觉。
脱手瞬间,明显感觉到人在极速下坠,关新月尖叫声迅速划破夜色。
砰,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,人一阵晕眩。
可神奇的是下坠趋势止住了。
是皮文彬,在她下坠之时,从五楼精准抱住了她。人被带的往下俯身,牢牢被绑在腰间的床单拽住。
关新月惊魂未定,视线一转,被推到了窗口上。
脚踏实地,关新月腿一软摔倒。却感觉不到疼,只是如梦初醒,充满庆幸。
好半天,感激看向皮文彬。
是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年轻人,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,身材瘦削匀称。
相貌,初见下就觉得处处透着股邪气,偏又十分俊俏清秀。
皮文彬也在打量她,等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之时,眼中惊艳不禁闪过。
心里异样,却并不敢多看。
朋友妻,不可欺。
这女人虽未必跟韩东有什么关系,可看情况也不可能简单。
见关新月缓过神想继续往外跑,皮文彬拉住了她胳膊:“东哥电话里把事都说了,有我在,放心!”
“东哥,是韩,韩东么?”
“是。”
“他们好多人!”
关新月犹豫的看向皮文彬,有点不信这年轻人能把这里的麻烦解决掉。
皮文彬不爽:“你不信我,总要信东哥吧。不然他让我来干嘛。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说话间,余海涛等人也闯了进来。
关新月忙躲在了皮文彬身后:“就是他们要绑架我。”
“你谁啊,滚开!”
余海涛在刚才也是给吓的三魂离体,见关新月安然无恙,就想着赶紧把人好端端的交给闵辉。
见到皮文彬之时,他压根也没放在眼中,上前就要将人扒开,另一只手去抓关新月。
只是,手刚落下,一股剧痛让他突然惨叫起来。
砰!
进多快,退的就有多块。人被皮文彬一脚踹在腹部,一时摔在地上,肠子如同打结。
“找死!”
几个小弟见状齐刷刷往前,有人去扶余海涛,还有人冲向皮文彬。
皮文彬不耐跟这些混混纠缠,探手把腰侧的枪支掏出:“都不要命是吧!”
“你麻痹的拿个假东西吓唬谁啊。”
余海涛身强体壮,被扶着站起,忍痛骂出了声。
皮文彬眉头跳了跳,有心开枪示警,怕闹出来动静太大,进而影响到伍云奎案子的进展。关掉保险,他抬手拿枪托砸在了一个混混脑袋上。
挥手把关新月推的后退几步,闯入几个混混中间。
对皮文彬来说,这些混混不值一提。不过是空间狭小,不易施展。
六七个混混,照面虽放倒了两个,可一时间也被缠住,脱身不得。
余海涛深怕夜长梦多,更没时间琢磨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诡异之处,拿出手机大声道:“都给老子赶紧滚上来,五楼。”
这当口,瞧皮文彬暂时跟手底下兄弟不可开交,径直去抓关新月。
“关小姐,我也就是个小虾米,辉哥肯定不会真的要拿你如何。你配合着点,大家都好做。不然,只有得罪!”
关新月不住后退,又根本不如余海涛快,被拦腰抱住往外拖。
皮文彬虽被围攻,可一直都在关注关新月。
见此心里暗暗着急,疏忽下,被人从后揽住了脖颈。
他借力后仰,回手抓住那人腰带,打横将人摔出。
追出门,就见本该走出很远的那个混混头目被迫停下。不远处,有人就站在走廊中间。
是韩东。
于此同时,齐刷刷的脚步声从后响起,至少十几个人拦在了楼梯口,虎视眈眈。
余海涛在中,皮文彬跟韩东一前一后挡住了去路。而两人身后,是至少二十个混混。
“东子,救我!”
惊慌到极点的关新月大声呼救。
短短时间,从生到死,再从死到生,一切都恍如梦境。
直到确确实实看到前面那个看似普通的男人,她才彻底安心。
也说不上来什么具体感觉,可就是避免不了的相信他。相信只要有他在,任何局面都会由复杂变的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