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,抖动…
潮湿还有水珠滴滴的声音,浑身上下无比酸痛,随着润珠落下,脑袋像被大铁锤狠狠敲打着,昏昏沉沉,头晕脑胀。
“这里…是哪…”
刘子轩疲惫地睁开眼睛,视网膜从光晕状,逐渐变得清晰。
一片浑浊不堪的积水。
腐烂的水腥味,不知名的小虫子在水面飞舞,时常爬过胳膊又很快离去,被触到的地方奇痒无比。
双手正被麻绳吊着,感觉已经失去了知觉,不过还好脚底还能触地,不过头顶不知从哪来的水滴,一滴滴落到脑袋上,疼痛难耐。
四周还有几个人同样下场的人,有双手被麻绳吊着的,有身子被绑在柱子上面的,此时可以观察到,这是一个深坑,可以看清楚外面被铁网封闭着,头顶像是供人行走的木质甲板,只有微弱的光线能够透出。
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…
理想,责任,曾经所在乎的一切,自从来到西双版拉,被骗到缅国来,好像一切都消失了。
什么都做不到,双手正被绳索捆绑,就连想要转一个身都做不到。
刘子轩眼底一片漆黑,心底好像一块巨石压在上面,随着焦躁的虫鸣声,永远沉寂在荒漠。
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任何一个人,没了谁都一样照常运转。
也许死亡就是一种解脱。
在这个地狱,简直生不如死。
刘子轩感受到之前被殴打的部位,那是身体上的背部、脊椎、腰干、四肢全都酸辣的疼,那是长时间泡在水中,逐渐水肿腐烂的迹象。
视线逐渐模糊,手臂在抽筋,那种疼痛让其不得不咬紧牙关,就连昏过去都无法做到。
望着铁网外,透过铁丝空隙,看着那草丛上绽放的龙船花,浅红美丽,就好像鲜血浇灌上去的热情,让人情不自禁回想过去…
不敢奢求理想,总是被迫的打一些零工,不敢与任何人产生关联,好像总是一个人,这样就足够了。
但即使这样,也总会受到欺压,脏活累活总是会让自己做,就好像现实不得不让你低头认输。
但是,他并没有。
而是选择了一条黑暗之路。
……
这一次栽在这个地方,只好选择认输了吗?向一切的抗争,包括自己的性格,所有的一切…低头认输!
做一个任人摆布的螺丝钉。
刘子轩咬紧牙关,身体都在颤抖着,那是对自己的憎恨,对世界的憎恨,逼的他连呼吸都愈发困难。
这些人渣将人骗到这里来,做这些畜牲般的行径,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,把人称呼为猪崽,像是货物般评级贩卖,差的转给其他园区,好的留下来,甚至就连身上的器官都…
这些在外网就知道的信息,还有视频,观看时并不觉得什么,等到了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,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绝望和黑暗。
无法靠人力和意志改变的境遇,关在水牢里什么也做不了,忍受身体还有心灵上的双重折磨。
“你醒了。”
忽然一道低语传入耳中。
刘子轩心头一惊,眼睛四处张望着…
“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。”
声音再次传来,低沉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干扁,就好像很长时间没喝水。
刘子轩这次听得一清二楚,声音是在身后,于是他垫起脚扭转身形看了过去。
同样被吊着的男人,脸像刀削过般消瘦,头发和眉毛被全部剃光了,嘴唇乌黑干燥,裸着的半个身体只剩下皮包骨…
刘子轩心中一簇,难以想象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。
于是他低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男人并没有回答,嘴角笑了笑…
接着,他看着刘子轩,面目狰狞地道:“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带句话。”
“什么?”刘子轩有些不解。
男人狰狞地笑道:“告诉小六,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她。”
刘子轩瞳孔一缩,怔怔地道:“你是怎么关在这里的,还有为什么你想杀那个小六?”
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自嘲一笑:“哼,我的生命还有五分钟结束,便宜你了。”
刘子轩皱着眉头,不理解这个男人说的话,什么叫还有五分钟结束,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快死的?难道是回光返照?还有便宜我了?是什么意思。
但紧接下一秒!
男人死死盯着刘子轩,瞳孔中散发出一道宛如数码状的微弱光芒,又在瞬息间急剧向外辉散…
“这是什么???”刘子轩脸上惊诧万分,看着这宛若神迹的一幕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人的眼睛能发出光芒。
“最强附身系统,换绑宿主!”
男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宛若神音。
刘子轩只觉眼前一闪,仿佛被某种奇特的物质所包裹,光洁耀眼,身体沐浴在点点光斑之中。
[换绑宿主成功!]
[等级:lv1(0/100)]
[附身卡槽:0/1(未激活)]
随着空灵磁性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,脑海中就凭空出现了这些信息,哪怕自己胡思乱想,但那些信息依然印刻在脑中。
刘子轩心中万般震惊,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,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。
“哼,最强附身系统。”一个沉着的声音传来。
刘子轩抬头望去,看见这个男人正冷笑的盯着他,只不过气色比之先前,瞬间老了几十岁,满脸乌黑好像下一秒就会咽气。
男人看着他,眼神中满是唏嘘,仿佛在跟这惨淡的一生做告别:“接下来我所说的,你一定要记好。”
刘子轩点了点头,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听他讲完,也许能知道答案。
“我原本是一个贫困山区的孩子,吃不饱穿不暖就是每天的日常写照,暗无天日,生活无望,但也在为了家庭而努力着。
可是后来…无意中我接触到了网络,直到那个时候我才觉得…这个世界…充满了不公平。
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高贵,而我却做着最辛苦的事情,拿着最廉价甚至连买一件衣服,也要考虑几个月的工作?”男人眼神中充满了仇恨,声音愈发高烈起来。
刘子轩静静地听着这一切,内心毫无波澜,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…
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,在既定规则下,有些东西根本无法靠人力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