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侃在晚上就给领导发了消息请假,她早上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。
对面的人是杨松清的妈妈。
还不等陈侃彻底清醒,对面就道:“小侃,松清把你们的事情已经和我说了,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。”
“但是你们相处了那么久,你也知道这孩子本来就倔,我管不了他的,只能跟你说句抱歉。”
“他跟你的缘分就到这了,阿姨也很遗憾。”
对面说了一套漂亮的客套话,把本来是“妈”的称呼都自动转化成“阿姨”了,陈侃跟她也没说可说的。
随意应付道:“没关系的阿姨,既然已经分开了,我们以后也减少不必要的联络,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。”
陈侃的意思是,让对面的人没事不要给她打电话打扰她的生活。
对面的人很明显听懂了她的意思,干笑了了两声,直接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。
陈侃也不在意她的这个态度,相反她被吵醒,没睡好让她头疼欲裂,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。
她从床上起来,随便弄了点早饭吃。
外面天气灰蒙蒙的,豆大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,绽开一朵朵水花。
风卷着外面的一切,带着不小的破坏力,陈侃看了一眼,就收回了视线。
天气预报果然是准的。
她吃完早饭,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。
老旧的电视机碰上下雨天有许多台都没有信号,陈侃心里苦恼,调了许久,好不容易有一个,还是一个狗血的恋爱剧。
白月光哭着问男主:“我回来了,你愿意为了我离婚吗?”
男主毫不犹豫道:“只有你在我心里才是唯一的妻子。”
这狗血的剧情简直就像是在嘲笑她的不幸。
陈侃愣了一下,毫不犹豫的关了电视,暗骂了一句。
她抱着膝盖倒在沙发上,无聊的走着神。
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大,陈侃听着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暗的可怕,她打开手机的屏幕,上面显示着下午三点。
手机上显示着许多未接来电,都来自于同一个号码。
是她妈。
陈侃的头还有些疼,她有些烦躁的从沙发上坐起来,回拨了过去。
那边响了几声才接,陈侃有些疲倦道:“妈,有事吗?”
陈侃能猜到这通电话中应该会问到她和杨松清的感情。
“我今天给松清打电话,让他周末和你一起回家吃饭,他犹犹豫豫的推辞掉了。”陈妈妈话语中都透着不解。
她小心翼翼的推测道:“你们是不是吵架了?”
想来这是杨松清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跟他们二老说这件事,就暂时先瞒着。
陈侃靠在沙发上,调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,随口道:“没有。”
陈妈妈在那边刚想松一口气,就听陈侃又道了一句:“我和他打算离婚了。”
陈妈妈那边沉默了一下,不相信道:“开玩笑呢?”
陈侃没说话,陈妈妈才自己清醒过来意到女儿并不是开玩笑的。
她十分不理解的问道:“侃侃,为什么呀?”
“这这这,也太突然了?”
陈妈妈无法相信这件事,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这两人会离婚的理由:“之前结婚的时候,你不是和妈妈说,你说你太幸福了,你终于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。”
“之后我又问过你几次,你也说你们相处的非常好。”
陈妈妈想不明白:“这为什么说离就离了啊?”
“妈。”陈侃叫了一声,提醒道:“你也说了,是我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,是我不是杨松清。”
“他不喜欢你?”陈妈妈皱眉。
她的愤怒继而转为了无奈:“那日子总归是过出来的,喜欢什么的都是没用的,要两个人过的舒心才是好。”
“妈。”陈侃有些烦,她强调道:“这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,现在说真的没有意义。”
“而且,留住了人又有什么意义。”
她说完这些话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,躺回沙发上,长长的头发挡住脸,很疲倦,心房也很空。
陈妈妈那边的良久的沉默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句:“你能想的开就好。”
陈侃轻笑。
什么想开想不开其实也不过全在人为。
她继而想到了她和杨松清第一次见面的那时候。
她认识杨松清远比他知道她更早。
那时候陈侃还是一名大一新生,刚入学不久,见什么都觉得新鲜,寝室最火热的话题无疑是哪个学长帅的人神共愤。
她和几个舍友围在一起谈天谈地谈八卦,那时候她们都在感叹经常在操场唱歌的音乐王子有才又有颜。
隔着许多人头,陈侃无意间的一瞥,恰好看到了同她不算太近的杨松清。
额前的刘海碎发,灰色的休闲外套,五官平平,但凑在一起也能同帅搭个边。
没有所谓的灿烂艳阳的衬托,也没有白衬衫,只有一束惨白刺眼的舞台光,那光亮的几乎要给陈侃的眼睛都闪瞎。
陈侃只看了一眼,就被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所吸引。
也是这一眼,让她在往后的日子心中总是多了一份这样的不该有的念想。
她大学四年都没有想开的事情到现在怎么可能突然想的明白。
她只是选择了放弃折磨自己。
挂断了电话,陈侃见外面的雨水已经停了,拿了一把雨伞打算出门去公园走走。
离婚的好处也有挺多的,比如陈侃的空闲时间多了很多。
她不用在去想晚上给杨松清做什么菜,不用变着法子学新的菜去给他惊喜。
更不用去抽时间每天把家里的卫生搞上许多遍,就因为杨松清总是嫌弃她掉头发。
因为更在意,更想要维持好这个家的是她,所以她总是付出的更多。
而她对于杨松清,或许就是一个随便凑合过日子的结婚对象。
公园人少,雨后的道路到处都是积水,陈侃怕裙子被溅上泥土,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小心。
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雨伞,走的久了也会有些累,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出来。
“姐姐,你这样好奇怪哦。”小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。
不像是嘲笑,更多的像是一种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