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寒沂听到这里,嘴角直抽。
“宋熔金,你够了。”
宋熔金嘴角漾开一抹惨白的笑,凄凉似雨打落的杏花,惨淡的飘落在潮湿的地面上。
“瞧瞧,我不过就是多说几句,哥哥就这般模样。”
她轻轻摇了摇头,蹙柳叶似的细眉轻叹,
“算了算了,是我多嘴了。”
宋寒沂看着似乎沉浸在悲痛情绪中无法自拔的貌美少女,声音冷峻而深沉:“你的信用卡解冻,黑卡随便用,每个月额外给你三百万零花钱。”
他顿了顿,清隽的眉峰稍稍蹙起一道无奈的弧度,
“你正常一点,可以吗?”
宋熔金黝黑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流星似的亮光,反应极快道:“可以的哥哥!”
全然没有了那副悲痛欲绝的小娇花模样。
“我知道了哥哥~”
“我爱你哥哥~”
一声声哥哥在他耳边炸开,如群魔乱舞。
见他掀着眼皮,目露不适,宋熔金立刻识时务抬起一根雪白的手指,在空气中压了压,眉梢微动:“我正常,我正常!”
宋寒沂垂眸无奈一笑,他觉得断情绝爱的宋熔金比恶毒恋爱脑宋熔金还要难缠。
顿了一下,面色严肃了些,声音低沉:“如果想离婚的话,我劝你尽早,有需要的话找我帮忙,鹤风禾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。”
宋熔金双臂环胸,懒散地靠着背后的椅子,不以为意。
“离婚是肯定要离,这点你放心。”
她跟鹤风禾连婚前协议都签好了,离婚是在所难免的事情。
而且鹤风禾会对女主一见钟情,一见钟情之后就是他将要嘎掉的时候。
人都要没了,谁还管他?
她费心费力地劝宋寒沂跟她联手,只是为了帮助反派大佬早点下线而已。
推动不了剧情,宋熔金也不泄气,傲娇轻哼一声。
那她就勉为其难的留在这里,再多体验体验她那个世界没有的乐趣吧。
用完晚餐,夜幕已至。
月牙弯弯,柔柔的月光轻洒。
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浮影平稳的行驶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。
后车座左侧,黑色的车窗玻璃半开,隐约露出女子绝艳倾城的侧颜。
她抱臂慵靠在椅座上,侧露出的半边脸颊轮廓分明,一双水洗般的桃花眼清澈中又透着一丝妩媚。
明暗交错中,精致的眉眼间自带一股清冷与寂寥。
晚风轻袭,勾起她散落在肩头的一丝乌发,卷起一缕暗香。
浓密如蝶翼的睫毛扑闪,漆黑透亮的瞳仁中,映着窗外街道的繁华。
浓浓的夜色已笼罩大地,街道依旧灯火通明。
过往的汽车川流不息,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,汇聚成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。
这里的世界,真的很不一样呢。
文明,富强,和谐。
没有永无止息的战争,随处可见的杀戮,流离失所的难民……
满足了她对国家一词的所有期望与幻想。
精致妩媚的面孔上,睫羽微动,在白皙的眼窝洒下一片清影,伴有一世的寂寥。
可惜,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。
所有的美好,于她来说,皆是悬浮于半空的泡影。
手指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,宋熔金疑惑低头,看到鹤樵渔淡金色水润晶亮的眼睛。
里面有担忧,有不安。
宋熔金扯唇安抚一笑,容颜清丽澄澈。
抬眸,又对上另一双冷峻而深沉的眸子。
一坐上车就开始安静忙公务的男人,不知何时,也放下手中的文件,黝黑清冽的眸子盯着她动也不动。
宋熔金看了看宋寒沂,又低头看鹤樵渔,无奈轻笑。
“你们都怎么了?这么看着我?”
鹤樵渔抿了抿粉嫩的小嘴巴,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:“妈妈,你不开心吗?”
感受到握着她手指的力道紧了些,宋熔金哼笑,也没有否认:“嗯,是有一点。”
漆黑如墨的眸子转了转,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,
“想着回去又要独守空房,就觉得人生孤寂。”
“宝贝,你要知道,每天一个人躺在两米宽的豪华大床上醒来,望着富丽堂皇又空阔无人的房间,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情。”
不,其实她很快乐。
但是为了糊弄小反派,只能昧着良心,眼中含泪。
“宝贝,妈妈好孤单,如果你今晚能陪妈妈睡觉的话,或许就能填满妈妈内心的空虚感了。”
鹤樵渔愣愣的点了点脑袋。
耳垂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,他还没有跟妈妈一起睡过觉呢。
宋寒沂没有鹤樵渔那么好糊弄,刚刚宋熔金身上的寂寞感浓重的化不开。
眉头微凝,语气深沉的说道:“宋熔金,你不是一个人,你有爱你的家人。”
宋熔金语气轻快:“知道啦。”
宋寒沂对她确实蛮好的,虽然只是因为她顶替了原主的身份。
目光落在他放置在双腿的文件上。
“你平常的工作很忙吗?”
宋寒沂不明白她的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变到他的工作上,却诚笃的淡淡回答:“嗯。”
宋熔金看着面前这个面庞俊美的男主,微微一笑。
“那你有时间谈恋爱吗?”
“有喜欢的人了吗?”
“追到手了吗?”
宋寒沂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,静静的听着她一顿输出。
原来她拐弯抹角的,是想问他这事。
“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做什么?”
“事关我哥哥的婚姻大事,我未来的亲嫂嫂,我当然关心了。”
宋熔金理所当然道。
她算了算,她在医院待了两个月,女主回国的时间也就是这几天了。
宋寒沂指腹轻轻摩擦指骨上的竹节戒指,眼底划过一抹黯然。
“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劳你费心了,你还是先解决好你自己的家事吧。”
劳斯莱斯停在院门口,就没再进去了。
宋寒沂也下车,送她进门。
宋熔金牵着鹤樵渔,正想迈步离开,就听面前男人低沉的嗓音。
“下个月初三就是奶奶的生日,你回老宅看看吗?”
自从宋熔金耍手段嫁给鹤风禾,宋寒沂一气之下断了宋熔金的银行卡,宋熔金也再没有回过老宅。
甚至与整个宋家都断了联系。
宋熔金也并不想与宋家有过多的联系,毕竟是从小看着宋熔金长大的亲人,难免会察觉到她的不同。
宋寒沂看出她眼底的抗拒,浅色系的薄唇轻抿。
“奶奶这些年的精神愈发不好了,忘记事情的速度越来越快。”
“有时连我过去都认不得,可独独嘴里总是念叨着你的名字……”
“你打住,我去。”
宋熔金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。
都开始跟她打亲情牌了,她怎么能不去。
宋寒沂勾了勾唇,嗓音温和:“如果可以的话,把樵渔也带上,奶奶应该会很高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