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裴氏的裴寂谋反后,便被家族族老革除其族长之位,如今的代理族长为裴川。
是裴氏东房的一个老者,今年也五十有七。
如今的裴川内心焦灼不堪,周围的裴氏族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朝廷如何处理他们。
声音分外嘈杂,让本就烦躁的裴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都给我闭嘴!”一声怒吼,裴川从椅子上站起身。
周围的裴氏子弟,被这声巨吼震住了,目光纷纷汇聚而去。
“成何体统,如此吵闹,吵出什么结果了吗?我这个族长还没死呢。”
一番慷慨陈词,院子中四五十号人逐渐冷静下来。
没多久,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起身道:“族长,如今我们裴氏整个村都被围了大半个月,许进不许出,朝廷究竟想要如何处理我们?”
裴川神色不变,看了众人一眼,“老五,这是我们裴氏的劫难,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们这边。”
裴仁本眉头一皱,内心百感。
他虽是河东裴氏,但并不是主房,而是定著五房之一的中眷裴氏。
与如今犯事的裴寂,也就是东裴氏西眷房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虽然祖上都姓裴,但如今也就是名义上是兄弟,要真分到利益上,也没见当初裴寂发家的时候,带一下他们这一房。
也是因为他裴寂深受太上皇喜欢,五房主事才推举他为族长,要知道,以前他裴寂在族内可算不上什么。
他飞黄腾达了,没有见他提携多少裴氏,如今倒霉了,却牵连全族,对他们其他房来说,可谓是吐血了。
而自己这一脉,虽然没有出特别显赫的人物,但也算是中规中矩,有兄弟裴仁基官至隋朝左光禄大夫,礼部尚书,有侄裴行俨,更是为隋末猛将,不落名头。
本来安安静静发育多好,被裴寂一搞,这下子彻底完了。
“唉。”叹息一声,裴仁本朝着代族长裴川道:“据我所知,朝廷对我们出手,已经将我们的退路彻底堵死了。”
“首先是裴寂谋反,牵连太多,许多世家大族被牵扯到内...”
还没等裴仁本说完话,有人插话道:“世家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其他大族不会看到我们倒下,一定会给皇帝施压。”
“就是,若是我们倒了,保不准下一个是哪一个。”
“没错......”
一瞬间又是杂音不断。
“唉!愚蠢。”作为中眷裴氏的裴仁本内心无语了,他不知道为何如今的裴氏走到了如今的地步,会有如此多愚蠢的人?
这些人的话把他想说的话都给堵在嘴里了,裴仁本觉得这些人真没救了,死到临头,还有如此希冀。
他已收到不少消息,这一次朝廷是来真的,在月余前就开始针对裴氏,搜集了海量有关裴氏的犯罪证据,就算没有裴寂谋反,这些罪证都可以将裴家置于死地。
他作为裴氏的主事人之一,自然很清楚,家族中的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,更清楚,这些事情一旦东窗事发,谁也救不了裴家。
她也听到过,皇帝诏令全国各大世家去京师开会后,其他世家与他们便断了联系,他心里就知道,这下真的完蛋了。
说明其他世家大族与朝廷达成了协议,一定不会去救裴家。
且,如果在朝廷大军没有赶来之前,他们武装起来还有翻盘希望,可如今,大军来到,随即而来的还有朝廷派来的一系列治理官员,哪怕铲除了裴家,也不会对河东地区治理造成动荡。
还有朝廷此时占有大义,他有朝廷的朋友私自给他传信,说明了王守义事件来龙去脉。
裴仁本就知道,这一次裴家在劫难逃。
再看看如今情况,就算他有心,也无力啊,唯有...
半个小时后,吵闹了的人群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办法。
这个时候的裴仁本眼中坚定,他决定了。
夜晚,他一个人来到了一处宅园前。
“咚咚...”
门开。
裴仁本躬礼,“裴氏五房主事裴仁本携利而来。”
一个熟悉的年轻身影则露出奇怪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