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，在座所有人眼中泛起精芒。
随后陷入一阵奇怪的寂静。
直到裴矩喝了一口茶后道：“玄真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也许在场就只有裴矩能称呼裴寂的字，问出这话。
裴寂微微拱身，“裴老，自长安辩论开启后，皇帝对我们这些武德旧臣开始动手了。”
“我已经收到确切讯息，皇帝在国子监创立了独属于他，且隔离于朝廷的新兴政事团体。”
“其名圣皇党，他们有着统一的目的，统一的纲领，还在不断扩大数量。”
“历代皇朝恐惧的党争已经由我们这位皇帝亲自开启了。”
“不止如此，我还打听到，我们这位年轻的皇帝欲要以圣皇党为刀，对武德旧臣和世家大族进行清算。”
“自渭水之盟后，皇帝手段越来越难以捉摸，朝廷机构改革，虽然给予我们这些武德旧臣一些实际权力，但又限制的紧。”
“而后重用李长河这位不尊儒法之徒，对帝国各方面进行改变，以前太上皇定制的一些内容都被推翻，削封爵，缩官员，鼓励工商，挑战儒礼，惊世骇俗，于国有害。”
“诸君应该知道，李长河在芙蓉园干的事，还有前段时间我收到消息，李长河在打击长安药业的时候，提出了一种新学说，其名为：科学。”
“而长安辩论后，李长河已经开始大范围著书立作，广而告之，欲要推广开科学之论。”
“我查到消息，在宫造处隔壁，出现了一个名为科学院的地方。”
“而在六院之中，李长河所著的一些书籍，例如《农经》、《工商经》、《药典》等书籍已经在学子间传开。”
“根据确切消息，有人听李长河曾说过，他口中的科学包含一切学识，甚至将儒学包含其中。”
“我这样说，诸君可懂？”
“这是要对我等儒生釜底抽薪，毁我儒学根基。”
“李长河善辩，长安辩论那几日，我们输多赢少，以至于长安许多读书人对所学儒学产生了动摇。”
“我等为圣人学子，岂能眼睁睁看着李长河这等颠倒规矩之人毁国？”
“若我们继续后退，终有退无可退一日，那一日就是我们灭亡之日。”
“圣人若继续受到李长河蒙蔽，那么这朝廷哪还有我们立足之地，不为我们，也要为天下万民，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考虑。”
裴寂这话具有相当高的煽动性。
确实。
这么说吧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当官不是真的完全无私为了天下，为了万民，绝大多时候都是自扫门前雪，为了自己，为了家庭，为了家族。
身为既得利益群体，他们要做的就是堵死后来人上升的渠道，让他们这群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，让子孙后代永远恩荫。
这就是人，人骨子里的人性。
没有过多让众人如何如何，裴寂只是挑选说出了一些实事，但很有用，说到了这群人的心里。
无他，自李世民成立圣皇党，没有让他们进入，很直接说明一个道理。
李世民没有看上他们。
一个组织中，老大对你没有什么印象，那么就预示着你慢性死亡。
尤其是在古代的这种环境，机会本来就少，一旦失去官员这个身份，他们距离没落就不远了。
“裴首宰，你口中的机会又是是什么？”国务法务大臣陈叔达道。
裴寂一笑道：“内部空虚，外有援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