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,浴缸里满目鲜红,看到他毫无声息躺在那里。
那一刻,她只觉得周围失去了色彩。
颤抖的一只手,探向水里脸色苍白,浑身冰冷的躯体。
指尖传来微弱的呼吸,令自己脚下再也站不稳,瘫倒在地。
放声痛哭,眼泪几乎决堤。
医院的走廊里,一袋又一袋的血送进去。
一整晚的煎熬,到最后天光微亮时,双腿站不稳,直接跪在地。
她告诉自己,够了,放手吧,放过他,也放过自己。
可是在看到他大病一场,痊愈后记忆混乱,时不时沉睡。
甚至后来不顾的身体,加班到凌晨时。
再也忍不住,将人拖进车里,做了一次又一次。
直到最终被占有,开始求饶哭泣。
这才将人圈起来,养了整整一个月,又送了回去。
爱是什么?
她不是很懂!
外祖父是外祖母抢来的,留学时,在游轮上遇到的。
祖母是祖父追到手的,上学时,在学校一见钟情遇到的。
母亲是被父亲捡回来的,联姻时,在花园里捡到的。
从小到大,家里教会给他们的是成长。
外祖母说爱是想到一个人心口发疼,看到他受伤,恨不得给自己一刀。
外祖父说爱是理解是包容,是想和一个人长长久久。
祖母说爱是想和对方黏在一起,无时无刻。
祖父说爱是给对方安稳的生活,想要白头偕老。
父亲说爱是给对方一个家,宠对方地老天荒。
母亲说爱是陪伴是沟通,是想要对方越来越好。
所有人都告诉她爱是什么,她觉得,一开始是爱他的。
可后来,比起爱,心中更多的,是无法发泄的怨和恨。
时间越长,怨恨越大,几乎不受控制。
想毁了对方,想一了百了,想彼此都落个清净。
当年她们明明有个很好的开始,为何如今走到了这样的地步?
脖子上一圈紫红,可见她是真的下了死手。
腰上的伤口,深可见骨,缝了一针又一针。
身上大大小小的伤,全是她亲手给予的。
那些画面光是在医院看到时,就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可她当时,怎么就那么的狠得下心,下得去手?
爱是什么?
直到现在,夏秋霜依旧在问自己,爱吗?恨吗?太折磨人了!
夏秋霜深深吸了口气,压下满眼复杂,眼神平静,看向对方。
四目相对,王雨桥看到了挣扎,随后是一片荒芜。
心中说不出的难过,一开始他就错了。
他们不该是这样,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,咎由自取的结果。
夏秋霜不敢去看对方眼睛,好不容易下定决心,怕多看一眼就后悔了。
“明天别去上班了,好好休养,这里,留给你了。
阿桥,你自由了,以后遇到对你好的姑娘,就娶了吧”!
夏秋霜眨了眨泛红的眼睛,伸手轻轻摸向脖子上一圈红痕。
指尖颤抖,心里很是难过,声音哽咽。
“我竟差点要了你的命,阿桥,差一点,就差一点点”!
王雨桥想说没关系,嗓子肿的厉害实在费劲。
“咳……是我当年混蛋,没有胆量……”。
声音有些哑,听在耳边,令人忍不住想哭。
夏秋霜摇头,打断对方的道歉,问出这么多年,压在心底,一直折磨的问题。
“阿桥,爱过吗”?
她问爱过吗?不是爱过她吗?
王雨桥心疼的伸出手,十指紧扣,满脸的认真。
“爱,爱过,阿霜,我爱你也只爱你”。
温热的泪,自脸颊滑落。
夏秋霜勾起嘴角,压下本想问出口的那现在呢,以后呢?
想了想,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。
低头轻柔的吻,落在锁骨,留下印记。
她不大度!
属于自己的,总想牢牢抓在手里。
昨日在家里,不经意间,看到弟弟找她要了卸妆水。
本以为是消除衣领的,还嗤笑对方。
一件衣服,洗不下来,扔了完事儿。
没想到下楼时,透过窗子缝隙,意外看到,锁骨刺眼的痕迹。
那枚痕迹宛如当头一棒,提醒着她。
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,有朝一日她和王雨桥,是不是也会走到这一步?
不是他找别人,就是她找别人。
只要一想那白暂,柔软的腰间,被别的人,刻上印记。
醋缸瞬间打翻,心底那股压抑许久的暴虐,几乎瞬间挣出牢笼。
明明来的路上,已经认真品尝了一番,知晓那个唇印,果真不是他的。
可只要一想,房间是他开的,以后或许他们两人,会越走越远。
他总不会单身一辈子,一时间怒气横生,毫无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