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氏也猜裴祈安有相中的人,可在友庆那儿也没问出什么来。
“儿媳也不知,除了这话,他什么都没说。”张氏摇着头叹了口气。
“你这意思,莫想让我去打听?”裴老夫人一声冷哼,“张氏,你是个聪慧的,但聪明过头了,想说就直说,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。”
裴老夫人这算不得是责骂,但张氏却觉得臊得慌,赶紧起身道:“是儿媳的错。”
张氏认错快,裴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叫她回去了。
“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。”裴老夫人抬头问相嬷嬷。
“世子说了三年那便是三年,您这会儿走动也没用。”相嬷嬷说道。
“倒也是,三年,莫不是那姑娘三年后及笄?”裴老夫人嘀咕着。
“老夫人,这是三年后的事了,今日二夫人好像还没吃午膳,您就这么赶回去了。”相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“哼哼,活该。”裴老夫人没好气地说。
相嬷嬷一脸无奈地看着裴老夫人。
“老祖宗,其实二夫人是不错的,您自己心里也未必不知。”
“她只是不合您的性子罢了,这个家她还是管得极好的。”
这话,相嬷嬷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。
但有什么办法,谁叫自己伺候了一个老祖宗,人家当时应得好,回头又一样。
“我岂不知?”裴老夫人嘟囔着,“要不然当初我能答应老二娶她?那我自己不喜欢,我还不能说了?”
相嬷嬷:……您喜欢老侯爷就成了。
可是老侯爷已经仙逝了,相嬷嬷也不好再提了。
“行了,我那匣子里有什么好东西,你给她送一个过去。”裴老夫人冲着相嬷嬷摆了摆手。
“您往后还是别轻易把二夫人叫过来吧,回头那点儿私房都给您自己送完了,还没落着好儿。”相嬷嬷忍不住抱怨了一嗓子。
“倒也是,那别送了,回头没东西给安儿媳妇。”裴老夫人应道。
相嬷嬷:……
张氏饿着肚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苏锦意也饿着肚子终于将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。
“山长,我还以为您会请夫人们吃顿饭呢。”苏锦意抚着小腹道。
“穷。”南山长只回了一个字。
穷?苏锦意脑子里浮现了那一盘镯子,那可都是金的,有的还镶了极品的宝石。
但苏锦意不会说,她怕南山长借机增加承包饭堂的费用。
师徒二人站在英媛女学的门口,四周皆空荡荡的。
从刚才的喧嚣,到现在的宁静,似乎在倾刻之间。
“你是借用李厨娘的名义承包食堂吧?可别为了挣银子乱来。”南山长的语气里满是警告。
“您放心,食品安全我懂。”苏锦意一口应承。
“你很不错。”南山长看向了苏锦意。
苏锦意暗道,这才是今日南山长留下自己的目的吧。
“多谢山长。”苏锦意也规规矩矩地回了一句。
“你多大?”南山长看向苏锦意。
“……二十八和十二。”
前世二十八,这一世十二,苏锦意突然笑了,自己也算是幸运的了。
“那边,还好吗?”南山长的声音里,有一股子寥落的情绪。
“好,您若有时间,我跟您细细地讲,华国复兴,现在很强大。”苏锦意笑容灿烂。
“是吗?这太好了!”南山长神情不禁有些激动,不论穿过来多久,她依旧是华国魂。
“山长,您是京都人?穿过来多久了?”苏锦意一脸的八卦。
“我是京都土著。”南山长说到这里不禁笑了。
土著?苏锦意懂了,胎穿。
“那,您没嫁人?您家人呢”
苏锦意真的很想取取经,她不想跟古代的男人成亲,然后和一群小妾争风吃醋。
可这人生地不熟的,万一没操作好,回头沉塘了,或者送到庵里去了,就不好玩了。
“家人?”南山长沉默了一下,才道,“在他们逼着我做望门寡的时候,我就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,在我和离的那一刻,他们就和我断绝了所有的关系,所以,我没有家人。”
望门寡?和离?这里面是不是有些逻辑问题。
“我嫁了之后的第三年,他回来了,还带了妻儿。”
“他说他不记得前面的事了,但却记得家里的路,我要和离,但他们说不成,这样会丢了家族的脸。”
南山长说到这里,也只是一叹。
原配要大度要宽和要懂事,所以只能忍着。
还有人要告诉她:人回来了,一切就都有希望。
似乎女人的希望都是男人,没有男人就不配活着,他回来了,你就能活着了,就该谢天谢地。
但是凭什么?他不回来,自己活得还要自在些,为什么要谢他。
南山长没有多说什么,但苏锦意已经想到了结果。
那边有妻有子,南山长只有一个人,别说不想争,便是争,估计也是两败俱伤,这又何必呢。
但从和离被家族所弃,到现如今成为英媛女学的山长,这一路,南山长走得肯定很不容易,但肯定也很精彩。
“不说这个了,中午便在食堂吃吧,我想听你讲讲现在的华国。”
南山长目光热切地看着苏锦意。
对于这边所经历的一切,南山长并不愿多想,光景不待人,须臾发成丝,烂事让它烂掉就好了。
“好!”苏锦意点头应了。
今日放半天假,她们一整个下午都有时间。
于是苏锦意让花朝回武安侯府说了一声,自己便留了下来。
等走出英媛女学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
马车静静地等在那里,苏锦意在台阶上站了会儿,然后才缓缓走了下来。
上了马车,苏锦意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会儿了。
此刻,有两个人骑着马,远远地跟着苏锦意的马车。
“世子,这武安侯府的人也真的心大,苏大姑娘这么晚回来,居然也没个人来接。”友庆摇头叹道。
“往后,你叫人多盯着些。”裴祈安吩咐了一声。
武安侯府不是个能指望得上的。
苏锦意回到毓秀院,海棠上前道:“大姑娘,侯夫人说您今日辛苦了,便不用过去请安了。”
体力上倒没什么,但精神上确实是辛苦的。
“大姑娘,今日可是亏了,明明功字班的展示最好,可夫人都没得赏了。”花朝这会儿才道出了遗憾。
“等明日再看吧。”苏锦意抿嘴一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