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部冷眼看着她:“不巧,本大爷在这里恭候多时了。”
他上前一步,沈昭就退后半分。
随后出来的还有忍足,她像见到救星一般跑过去。
忍足侑士:“怎么,你这是犯错被赶出来了?”
等人跑到跟前,忍足才看到她红肿的脸颊:“工藤良介打你了?”
调侃的语调立时变的严肃认真:“因为什么事打你,疼么?”
“疼。”委屈的眼泪汹涌而出:“你医院说的话应验了,我真的被臭老头赶出来了。”
对峙的时候没哭,被打的时候没哭,黑夜独自一人过来时也没哭,现在因为他的一句疼么,沈昭瞬间崩溃。
她抓着忍足的衣服嚎啕大哭。
这一幕让一旁的迹部很不是味儿,不应该扑他怀里么?
“给本大爷放开!”
“你跟我说有什么用。”忍足指了指怀里的女生:“跟她说。”
沈昭泪眼汪汪的询问:“说什么?”
“说他为什么打你。”迹部咬着牙看着咧嘴偷笑的忍足。
沈昭没多想,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。
迹部景吾:“男?男朋友!你跟入江奏多在一起了?!”
“没有啊,我骗臭老头的。”沈昭哽咽抽泣:“我以为他会关心女儿,哪知道这样。”
她揉了揉脸颊:“这要是我爸,被打的就是入江了。”
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这么快就入江了,连敬称都没了。
迹部叉着腰来回踱步,缓了好一会才开口:“你替我母亲照顾那小孩,本大爷就帮你教训那臭老头,如何?”
沈昭狐疑:“迹部前辈打算怎么教训?”
“这个你别管!”这声前辈听着还真是刺耳。
“成交!”
迹部本以为需要连哄带骗,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了。
“这就是你们刚谈论的沈昭吧?”忍足和美跟出来,反复打量:“好像是不太一样,胖了不少。”
“还好吧……”
忍足笑到咳嗽,看着茫然看他的沈昭:“我妈妈,你叫姨妈就行。”
“你也可以叫我和美阿姨。”她会错意了,打趣道:“反正你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,又不是不能在一起。”
沈昭惊恐的后退一步,骨科还得了!
迹部忍不了了:“抱歉阿姨,我们先走了。”
他一把扯过沈昭的行李包,拽着她手臂强行带走了。
“呀,小景这是怎么了?”
忍足轻推眼镜:“吃醋了呗,妈,那是迹部的目标。”
“你不早说!”和美打了下儿子手臂:“你的目标呢,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。”
迹部将人强行塞进汽车里,气压低到沈昭不敢靠近,大气不敢喘。
视线一直停在沈昭的浴衣上,那小心翼翼护着的样子真是刺眼,一件破浴衣比得上他母亲送的那件旗袍么?
“说说吧,这件浴衣什么情况?”
根据迹部所掌握的信息,钱是那家伙付的。
“额……”沈昭被吓得大脑空白:“这件衣服是入江送的,提前预祝我竞赛成功。”
好吧,她没骗自己。迹部闭着眼靠在椅背上:“你这会倒是挺诚实啊!”
“传、传统美德。”
安静沉默的迹部,像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空气瞬间凝固,压抑的让人害怕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迹部慢慢睁开双眼:“可你跟忍足谦也是怎么说的,啊嗯?你就是这么编排本大爷的是吧。1、安排人泼你的脏水;2、撒播你作弊消息;3、怂恿日吉若跟你打赌,赶你出学校;4、竞赛那天踹了你一脚,忍足救了你;5、本大爷因嫉妒拆散你和凤长太郎?!”
“谦也打电话给侑士询问情况去了?”这是沈昭能想到的唯一解释。
迹部气的想打人:“在你心里本大爷就是恶人,忍足谦也才处处为你找想是么,啊嗯!”
被吓坏了的沈昭点点头。
耳边传来砰的一声。
他的拳头砸在了窗户上,吓得她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对不起嘛。”闭着眼不敢迎视他的怒火:“我就是跟谦也抱怨一下,我哪知道他会打电话给侑士啊。我知道错了。”
迹部看着瑟缩一团的女生:“打给他解释清楚。”
前排的司机松了口气,擦了擦额角的虚汗。
这位沈小姐可真厉害,把他们家少爷拿捏的死死的。
“好好好,这就解释。”沈昭掏出手机,短暂嘟声后说道:“对不起谦也表哥,我骗了你。其实迹部前辈他对我还挺好的。”
谦也蹙眉:“他在你身边,威胁你?”
“当然不是!他、今天又凶我了,还说我像白雪公主里的恶皇后。”说到此,沈昭理直气壮的看了眼迹部:“我一时气不过,才跟你诉苦的。”
然后又解释了那五个谎话。
谦也听后也没训斥,反而关心道: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,姨夫姨妈知道么?”
“他们……”她的话还没说完,天边炸响了。
方向是她下午去的集市,应该是什么祭祀活动,一簇簇烟花在天空炸响,绚烂而美丽。
可沈昭却害怕的捂住耳朵,手机也不要了。
一声声巨响将她带回到爆炸现场。
迹部将人揽在怀里,关上所有的车窗,轻拍她后背:“胆小鬼,烟花都能把你吓成这样。”
脚边的电话还在通话中,迹部捡起:“她没事,是被烟花吓到了。”
忍足谦也:“烟花怎么会吓到她?”
“彩虹大桥上发生了爆炸,她当时在场。”
“你在她身边?”谦也立刻警觉:“所有真的是你威胁她的?”
迹部不爽这位表哥很久了:“是又如何!怎么,又想替她出头来教训本大爷?”
谦也知道利害关系,态度软了些许:“她不是工藤静奈,希望你不要再为难她。”
“我知道,不需要你提醒。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沈昭探出脑袋,赧然的看着他:“你刚刚为什么要说又啊?”
“真想知道?”见她点头,迹部慷慨的讲述那次网球馆的事迹,他理了理紫灰色头发,等待着女生的夸赞。
沈昭双手合十,欣喜道:“那谦也赢了么?”
“没有!”迹部怒不可遏:“他想赢本大爷,多练几年吧!”
在那之后,他不在言语,迹部闭眼假寐又生气了。
“其实……”沈昭刚开口,他就微微蹙眉:“迹部前辈很厉害的,多谢你指导谦也。”
眉头松散,笑意渐渐浮现在迹部脸上,他轻咳一声:“呐,沈昭。本大爷和手冢国光谁更厉害?”
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,但她乐意拍马屁:“当然是迹部前辈!”
比赛的结果也确实是迹部赢了,运气好的险胜。
一声轻笑迹部又问:“那和幸村精市比呢?”
“额……”沈昭坐直身体,看向窗外:“比赛嘛,拼尽全力就好,不用太在意输赢。虽然他拿了两连冠,但是人气方面,迹部前辈绝对的NO.1。”
是挺圆滑的,应付其他人也许够用。
可迹部就是听着不舒服,轻轻一拽带入身边,拉进两人距离:“所以在你心里,本大爷不如他咯?”
两人对视着,沈昭倔强的不肯低头。
“到了,下车吧。”
又是这栋遗世独立又远离喧嚣的别墅,周围是黑漆漆的密林,小鸟飞起的声音都能响彻云霄。
足见这里有多么的隐蔽。
真的不能得罪他,不然被人埋了都不会有人发现。
沈昭又一次被推进了别墅里,背后砰的一声,她的心也惊了一下。
“哎呀,终于回来啦。”坐在沙发上的佐知子立刻起身上前:“这脸怎么了?你父亲打的?”
“阿姨怎么会知道?”
她冷笑一声:“连妻子都打的男人,会放过不听话的女儿么。”
沈昭双拳握紧,家暴男,她最看不起这种人。
“别冲动。”耳边是迹部的轻语:“本大爷说了会帮你,就一定做到。”
愣了下,沈昭将双手背后。
迹部揶揄道:“永远学不会收敛。”
看着暧昧的两人,佐知子捂嘴轻笑:“还没吃晚饭吧,这些都是阿姨让人准备的,快开动吧。”
很丰盛,也让她莫名的愧疚。
沈昭摸了摸肚子,她真吃不下了。
“阿姨我减肥,不吃晚饭的。”
听着儿子的嗤笑,佐知子立刻明了:“没关系,这碗燕窝一定要吃啊,阿姨让人炖了很久。”
一个眼神,迹部就知道妈妈要问什么。
他优雅的用餐:“您就不好奇,我们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么?”
“你们约会去了对不对?”佐知子一脸欣喜。
沈昭尴尬笑笑,桌肚子下踢了他一脚。
“约会?”迹部噙着笑,就跟看不懂她眼神一般:“下次跟同学去逛街,记得跟人说一声,你表哥很担心的。”
迹部佐知子:“同学啊…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。”
“女同学。”沈昭的脸就快埋在碗里了。
佐知子顺了顺她的头发:“你们慢慢吃,阿姨去看看那孩子。”
扶梯上,她驻足看着餐厅的二人:满嘴谎话的小狐狸,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拿得住。
“你的手怎么红了?”
迹部看了看握紧的拳头:“你觉得呢?”
“那个,中医说啊生气伤肝。”沈昭不敢与他对视:“还……老得快。”
“老?本大爷可是比你还小五岁吧。”迹部嗤笑一声不屑道:“怎么入江奏多就不老么?”
完了,他这是又误会什么了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沈昭立刻解释:“生气真的伤肝,不信你可以上网查。抽烟、喝酒、熬夜都会影响肝功能,真的会加速人老化。”
沈昭都不敢想等他17岁的时候,会是个什么样。
夜里。
沈昭捂着胸口,喘着粗气,睡衣被冷汗浸湿。
小孩子小手乱抓,哇哇大哭。
沈昭又一次做噩梦,只不过这一次,迹部死在了医院里,被折磨了好久。咽气前他说:“沈昭,死的怎么不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