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太后这么说了,可是德妃何静怡公主那边不叫自己过去,江语棠也不可能主动跑去,跟他们说这么一番添堵的话。
而这段时间,江语棠也学会了不往外头跑,更与安慈殿的侍卫说自己这里经常能听见动静,加强了守卫之后,齐景林也不怎么出现了。
这样的生活过得安逸又平和,虽说总有风云在等待,却也至少有片刻的安宁。
奈何没过多久,沈珺之却又进了宫来,说是赵明舒想要见她。
其实江语棠的身份,本来是不适宜随意出入皇宫的,然而沈珺之帮忙,她自己也有出宫的想法就随着她一同去了。
路上沈珺之还忍不住道:“我原本也是不乐意来找你的,奈何赵明舒苦苦央求,我也是没有办法。不过去见他一面听他说话,咱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如果他让你帮忙的话,你也可以不帮。”
江语棠点了点头,却没有心情与她多说什么。
其实打从心底,她还是希望静怡公主能有一争之力。
毕竟她是个十分善良的人,让江语棠有些不舍得她就这么走进算计之中。
然而当见到赵明舒的时候,却也着实是让她吓了一跳。
赵明舒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,此时眼底泛着不正常的青紫,整个人看起来又是颓靡又是憔悴,即便江语棠已经到了他面前,他也只是木木的抬起头来,那双眼睛里头仿佛一片死灰。
江语棠微微皱起眉心,转头看向沈珺之,却见对方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并不了解赵明舒究竟是怎么了。
“劳烦嫂嫂先出去吧,我有些话,想单独跟江姑娘说。”赵明舒哑着声音说道。
沈珺之也是无可奈何,询问了一下江语棠的意见,在她表示无妨之后,才把空间让给了二人。
等到沈珺之一出去,赵明舒这才扯了扯唇角,似乎是想露出几分笑意,只是看起来过于勉强。
“赵公子今日找我过来,所为何事?”她问道。
赵明舒给她倒了一杯茶,只是手明显有些颤抖哦,江语棠定睛一看,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条伤口,竟然是已经自残过了。
可或许是这样的目光被他发现,他又赶紧扯了扯袖子遮住伤口,随后说道:“最近外面的疯言疯语,想必江姑娘也有所耳闻吧。”
江语棠并未应答,而只是说道:“那赵公子想说什么呢?是说自己并没有做,还是希望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后,能够挽回静怡公主?”
被她一语中的,赵明舒也是苦笑起来。
“我现在如果说自己并没有做,江姑娘会相信吗?”
他语气里头仿佛带着几分希冀,奈何江语棠并不是一个乐于善心的人,此时也就只能就事论事。
“我相不相信其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外面会怎么说。赵公子如果没有办法解决外面的这些言论,我就算相信,又能如何呢?”
此言一出,赵明舒沉默了许久,就当江语棠以为他已经没什么话跟自己好说了,就准备离开时,他才通红眼眶,握着茶杯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。
“不管江姑娘信任与否,我也只能说我没有做。今日找江姑娘过来,是想问一问静怡公主的意思。”
“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,想必赵公子也十分分明了吧。我只一句,赵公子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困境,再来问公主殿下的意思。”
其实说到底,静怡公主所纠结的,根本就不是赵明舒,而是她打从心底觉得,自己想要过的是找一个双向奔赴的人、在相爱之中过完一生。
这与她喜欢上了齐景林有很大的关系,大概也是齐景林承诺了她什么,所以她才会如此倔强。
但是这一切对于江语棠来说都并不重要,对于赵明舒也是一样。
所以二人没聊几句,赵明舒就彻彻底底死了心,没有再耽搁她的时间,任凭他她跟自己说了告辞。
只是难得出宫一趟,现在天色还未晚,若是此时回去,也难免浪费了些。
江语棠思来想去,到底还是去了一趟书坊,找到了宋济丰。
自从江语棠进宫之后,二人其实就很久没有见面了,不过好在新渊报的运行已经有了明确的体系,也并不需要江语棠实时操控。
此时江语棠过去的时候,宋济丰还颇有几分惊惧。
“最近有关于赵家嫡子的传言,外头都是怎么说的?”她单刀直入问道。
宋济丰也是习惯了她有时候风风火火的办事方法,此时就直接拿出了几张小报,摊开在她的面前,用以佐证自己的说法。
“这件事情其实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,所以咱们新渊报也没有错过这个热度。如果东家觉得不好的话,那我现在就把这些小报给撤了?”
江语棠一时没有答话,只是先把那几份小报给翻了一遍。
新渊报比起其他小报来说,还是比较合乎事实的,然而即便那么多“疑似”“可能”一类的措辞之后,事实还是赤裸裸的摆在面前,江语棠也不得不承认,赵明舒这一次恐怕要遭大难了。
“现在撤了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不过你能确定,这上头写的是真的吗?”
“我可不会造假冤枉人,东家有所不知,不久之前那个女子找到赵家去的时候,赵家公子还把人给认了出来,甚至十分恐慌的模样。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,大家才纷纷猜测。”
“不过据我所查到的,赵家公子与这个女子确实有些关系,听说是有一次喝醉了酒宿在女子家中,一夜之后清醒过来,才懊悔不已。当时那个女子只说自己晚上出去了,二人并没有发生什么,所以赵公子只是给了她一笔银子,当做是收留自己的报酬。却没想到不过两个月,女子就找上门来,一改之前的说辞,说是赵家公子喝醉酒强要了她,她也是怀了孩子走投无路了,才找上了门来,希望他负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