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语棠此时是真的无语了,毕竟她自以为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明白,可齐景林却还是我行我素,一副大少爷的任性模样,让她也觉得颇为困扰。
所以江语棠也冷下了脸来,郑重地对齐景林说道:“齐公子也不必费心了,你我从根本上是性情不和,无论公子作何改变,我应当都是不愿意与公子有颇多纠葛的,还请齐公子莫要继续纠缠。”
此言一出,齐景林便没了话说。
江语棠适时朝着他行了个礼,“既然无事,那我就先回去了,齐公子自便。”
说罢自己回了屋里,将齐景林留在了原地,也不管他是去是留了。
其实齐景林生的不错,如果不是江语棠太过熟悉秦恪的话,或许还真会以为,秦恪年少时应该就长那个模样。
再加上他的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,听说身上也有军功,也算是个年少有成的翩翩少年郎。
奈何这性情确实是让人无语的很,江语棠此时提起他,就只觉得这是个过于自信的油腻少年,当真是没几分兴趣。
好在今日她话说的明白又不留情面,齐景林应该是听进去了,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打扰过江语棠。
江语棠也乐得自在,没过几日,就到了皇帝答应让太后出宫的日子。
太后出宫毕竟不是什么小事,但因为秦礼安排的缘故,倒也没几人知道太后的行踪。
于是太后、江语棠、秦礼、沈珺之以及秦颂安这一行五人,就扮作了一家人的模样,伺候的人倒是一个都没带,唯有暗处藏着不少护卫的人,走在人群里头倒也不算扎眼。
因为出宫不久,就到了正午,秦礼早早的就在嘉云楼订好了午膳,五人便直接过去。
嘉云楼的生意红红火火,大堂里头聚满了人,竟然还有说书的,可谓是十分热闹。
“哀家还真许久不见这样的场景了,往回想想,似乎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。”
太后颇有几分感慨。
秦颂安心里不是滋味儿,沈珺之和秦礼不知如何劝,倒是江语棠给他添了一杯茶,笑意盈盈与她说话。
“这皇都之中日新月异,每日出来瞧见的都是不同的风景,倒也不可惜,太后娘娘若是喜欢,以后常出来便是,到时候还是咱们几个陪着你,就扮作一家人,臣女也能蹭上一句皇祖母了。”
太后因她这一番话,不由的笑了起来,“你们瞧瞧她这张嘴,好似哀家不愿意让她叫这么一声皇祖母一般,还得沾你们的光。这若是让不知道的人听见,还以为哀家如何苛待了她呢。”
秦颂安好笑的摇了摇头,“这丫头到如今连句姑母都不怎么愿意叫我,也算是过分有边界了。不过现在也不急,等到秦恪回来了,也有的是她改口的时候。”
“那就等到时候再说。”太后笑说一句,随后拉着江语棠的手,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江语棠知道,太后是不希望她因为秦恪的事情担忧,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状态,所以也不曾表露分毫,只是继续与她笑谈起来。
秦礼那边则是安排了说书的人,就在雅间外头的台子上说了起来。
皇都里头从来就不缺新闻,平日里莫说是江语棠的新渊报,其余小报也会产出许多似是而非的稀奇事,秦礼也是挑了最近皇都之中盛行,并且与皇宫无关的事情让他们说。
好巧不巧的,有一项便是定南侯与其夫人之间的故事。
“这好好的说个书,怎么还说到你家里头去了?”太后瞧了江语棠一眼,似乎是有些询问的意思。
江语棠却只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,甚至对太后说道:“这故事还是臣女选的呢,前两日五殿下问臣女,太后娘娘平日里头喜欢听什么书,臣便与他说,这个故事太后娘娘一定喜欢听。”
太后这下还真来了兴致,毕竟前朝的事情她其实不太管,有许多消息也不愿意去打听,有关于定南侯的事情,她也确实不怎么了解。
就听那说书人抑扬顿挫,将故事说的活灵活现,展露出来的,全然是江语棠之前写的那本子里头,想要表述的事情。
“你家那位夫人,竟然还会舞刀弄枪?哀家记得,当初定南侯才成婚的时候,她也来过皇宫拜见过哀家,哀家见她从容恭顺,言行举止之间也透露着主掌家事的意思,倒不像是个能上战场杀敌的。”
“一个女子若是上战场了,难免会让人诟病,何况当年臣女的父亲也不过刚刚接手定南军,正是警惕的时候,跟夫人商量着演演戏,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。”
太后听到此处,倒是觉得有些好笑,“你还真一点都不替自家人遮掩,知不知道,这可是欺君之罪?”
“那臣女又有何办法?二十多年前的时候臣女还没出生呢,也没机会去告知夫人与父亲,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。”
江语棠这话,就颇有几分耍赖的意思了。
太后也不过只是笑谈,并没有要与她计较的意思,也就无奈的摇了摇头,继续听了下去。
可当听到整个定南军其实不光听定南侯的号令,定南侯夫人也有话语权的时候,她才惊讶起来。
“她竟这么厉害?!”
“可不是,父亲与臣女说的时候,臣女也像太后娘娘这般惊讶,可父亲他说的有理有据,也由不得臣女不信,纵然惊讶,也只能承认这是事实。”
“那这定南侯倒是有几分心胸,也愿意外头如此议论。”
江语棠撇了撇嘴,心想那位不是有心胸,而是一位妻管严。
此时也不怎么隐瞒,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,父亲曾告诉过臣女,夫人的武功与谋略皆在他之上,倘若不是生做女子,定当为国效力,成就一番宏图大业。所以父亲对她也是十分敬佩,这故事也是他认同了,才有人传了出来,否则若是他不愿,早就找人斩断流言蜚语,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