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没把话说全,她话里头那求生的欲望,也满的几乎要溢出来,不难让人听出她的决心。
江语棠也干脆的点了点头,与她商议起了之后的事情,然后才睡下。
确实如同范云所说,不过只是三日的时间,高文奇和沈珺之之间的事情,就传的沸沸扬扬,几乎成了整个皇都之中所有人的笑谈。
人们有的说,这位高家公子果然是风流不减,竟是连公主也囊括其中。
也有的人说,和顺公主不愧是养在外头的公主,习性不改,竟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。
他们似乎已经忘了沈珺之才是那个受害者,又或者他们从不在意谁无辜,只在乎用一个话题去填满自己空虚的时间,想不到自己的几句话,会为受害者带来多大的伤害。
反正人云亦云,却也法不责众。
而沈珺之愈发的深居浅出,平日里几乎都待在自己的宫殿,似乎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。
岁和姑姑和太后都去劝过,然而收效甚微,不得不问到了皇帝那里去。
岂料皇帝却不以为意,甚至说是要替她操办生辰,请了不少人过来,而高文奇也在其中。
一直到这一步,都在江语棠的设计之中,眼看着生辰宴的时间也将近了,她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。
于是去了一趟书坊,和宋济丰商量起了如何宣传此事,随后才去了明月酒楼。
“这和顺公主还真是好命,母亲出身低微,却还能被迎进皇宫享尽荣华富贵,更能和高家的嫡子成婚,这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
不过只是刚进大堂,她便听见有人议论。
于是谢过了要把他们往上面带的小二,在大堂里头稍稍坐了一会儿。
就听见那人身边的人轻嗤了一声,“高家那位是什么好人?以往就没少做过强抢民女的恶事,如今拿下和顺公主,使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倒是能做旁人的福气了。”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若没有和顺公主,高家那位配的肯定是皇后娘娘的公主,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,如今却换了个空有宠爱没有靠山的女子,他心中还不知有多膈应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这和顺公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,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,左右她也得了那么多的好处,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吧。”
几个人只言片语,就把沈珺之遭到的这种种,归结为了有得必有失。
晚浓气的脸都红了,兰英脸色也不好看,江语棠会显得从容的很。
只是眼中的冷意不似作假,可见也是在意,却并不排斥这些流言蜚语漫天乱飞,引起真正明事理的人反抗。
身为锦王的前王妃,江语棠也多少是有些知名度的,在大堂里头吃饭,难免会生出事端来。
所以江语棠没听多久,就去了二楼的雅间。
上去的时候,她特意往路过的几个雅间看了一眼,找到人之后,她就进了隔壁,吩咐晚浓去点菜。
隔壁的人很明显是请客,还请的都是女子,一时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,又不知道说了什么,娇笑连连。
古代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算好,再加上两边离得近,隔壁的那间还没把门窗关好,导致江语棠这边都能听到个三四分。
于是微微皱眉,“去隔间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吃个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真是没规没矩。”
兰英点了点头,这就出了门去。
不多时,就听见旁边传来不小的动静。
“这明月酒楼又不是她家开的,凭什么叫我小声一些?她若是嫌吵回她的山庄便是,何必在外头吃饭呢?”
那人扬声高谈,很明显就是想让江语棠听见,也也让外头的人知道,以她如今的身份,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。
江语棠在雅间里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茶。
“这酒楼不是我家主子开的,自然也不是夫人您开的,公共场合还是需要注意一些,免得讨人嫌了,也是在给自己跌份不少?”
兰英的语气温温柔柔的,却也不失强势的意思。
最主要的是,她的态度十分坚决,且隐晦的表达了嘲讽。
那人是宴请客人的,哪里愿意被兰英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?当即就气的脸色发青。
“我跌什么份?她好端端吃个饭也要过来为难我,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?”
说着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,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。
旁边不乏有看热闹的人,自然就有阻拦的。
“你又何必跟她计较?她现在可是有和顺公主和太后娘娘撑腰,即便已经不是王妃了,却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。”
这句话算是激起了林婉的怒火,让她一时之间更加上头。
“她有靠山难道我就没有?何况和顺公主和太后娘娘现在哪个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?我还能怕她不成?”
边说这话,人就已经走了出去。
江语棠也就站在门口,她这么一推门出来,刚好就对上。
“我倒是有些好奇,你凭什么觉得和顺公主太后娘娘是泥菩萨过江?是你知道什么内幕,还是单纯嘴贱,见不得旁人好?”
江语棠笑容和煦,压迫力却不容作假。
林婉似乎也是吓了一跳,朝着后头微微退了一步,可还是梗着脖子跟她叫嚣起来。
“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!大家都是来这酒楼里头吃饭的,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,连话都不让旁人说?莫不是真的当王妃当久了,一身的习性到现在都改不过来?!”
林婉说这话,无非就是希望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江语棠身上,好知道她是怎么为难自己的。
江语棠也不气恼,反倒觉得有些可笑。
“我当王妃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恶劣行性,想必皇都中人都有目共睹,倒是你还没坐上这个位置呢,现在倒是摆起谱来了。如你所说,明月酒楼不是我家开的,也不是你家开的,你将一个雅间当成自己私人的别院,吵吵闹闹的又是成何体统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