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的遭遇,但凡是个心不够狠的,都会忍不住为此而动容,更何况如今看热闹的都是寻常人?
此时已是之间,众人都议论纷纷。
王佳敏已经知道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,却仍然不死心地追问。
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去找她作甚?”一边说,王佳敏还指着江语棠。
刘氏红着眼睛,回得倒是还算清楚。
“娘娘仁善,愿意让我见我儿子一面,我自是要上门感激。莫说是送礼磕头,就算是三跪九叩,从我那老家一路爬过来皇都,只要能见儿子一面,我也甘愿!”
刘氏一番话,说出的是多少母亲对于自己儿女的一番爱护之情?
王佳敏自是无法从这一点上反驳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才堪堪想到一个借口来。
“皇都这么多的府门你不叩,你倒是单单选了锦王府的大门?我是说你打听过了,还是没打听过呢?”
对于这话,刘氏已经不好回答了,毕竟王佳敏的言外之意,就是在说秦恪不受宠,锦王府就是这些平民百姓最好求助的地方。
于是忍不住向江语棠望去。
可江语棠还未开口,秦恪就先替她解释了起来。
“如她所言,王妃仁善,求助上门的想来能帮就帮。这也不是一两回了,有何稀奇?”
王佳敏瞪大了眼睛,指着江语棠,不可思议地问:“她?为人仁善?!她江语棠若是个好人,这天底下也就没有坏人了!”
这话说的针对性极强,以至于旁边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孙姨娘都听不下去,轻咳一声让王佳敏闭嘴。
随后她也看向了秦恪,从另一方面与他攀扯。
“以锦王府的人脉,应当没有随意带人去大牢探视的资格吧。王爷这么说,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以权谋私?”
此言一出,王佳敏也不知从何处来了底气,附和说道:“都说王爷最近和五殿下走的近,莫不是为了给自己的王妃洗白,还去求了五殿下?”
孙姨娘立时觉得不对,心中暗骂王佳敏蠢货,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也就是在王佳敏话音刚落,就有一双手拨开人群,直奔二人而来。
她们甚至还没看清对方是谁,王佳敏就迎面挨了一巴掌。
“啊!”王佳敏大喊一声,正想要怒声斥责对方竟然敢对自己动手的时候,却突然发现对面站着的是气势汹汹的李侍郎。
“你敢打我?!”
即便已经认出了人,王佳敏依旧是不可置信,只不过看着对方的神情,没敢发疯。
然而就算如此,也足够再挨李侍郎一巴掌。
“贱内愚蠢,无意冒犯王爷和王妃娘娘,还请二位莫要见怪,之后我带她回去,一定会严加管教,绝不会再闹出今日的事情。”
王佳敏已经被这两巴掌给打蒙了,可到底是做惯了官家夫人,知道自家老爷动真格的时候,一定不能违背,所以此时跟个气鼓鼓的鹌鹑一般,只敢缩在后头。
可秦恪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。
“别以后了,就现在吧,本王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夫人。”
说罢拉着江语棠,就要往丹颜坊铺子里头进。
李侍郎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,奈何已实在不敢违抗他的命令,只能将人拖着往里头走。
一旁的孙姨娘看了,却觉得好歹自己跟王佳敏有几分交情,总不能看着人被带走,自己在旁边无动于衷。
于是也开口劝了两句。
“王爷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,李侍郎虽说不是什么高官,可在朝中也算是有几分势力的,您该交好才是。”
所以说来说去,这位孙姨娘也依旧觉得,以自己的身份能够提点秦恪,甚至是置喙他的决定。
也不知该夸赞此人的胆色,还是惊讶于她的不自量力。
“我若是孙姨娘你,现在只怕要夹着尾巴赶紧跑了,怎么还敢上赶着找不痛快?”江语棠嘲讽地开了口,“我家再怎么不济也是王府,怕是太尉也得毕恭毕敬的行个礼,你区区一个姨娘,怎么就敢如此大放厥词?”
孙姨娘听了这话,却魂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,“王妃娘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,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我想如今以锦王府的地位,应该不用我家老爷亲自过来吧。”
这般轻视,估计也是把太尉在府中对于秦恪的态度学了个十成十。
但该说不说,赵曼凌愚蠢,能跟其玩到一起的,也没什么有脑子的人,王佳敏如此,没想到眼前这位孙姨娘也是如此。
江语棠撇了撇嘴,心想报应估计还在后头呢,秦恪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孙姨娘一眼,就直接将之抛在了门口,一点面子也没留。
丹颜坊今日于是也只能闭门谢客,去处理自家的事情。
而同样被留在门口的刘氏也被一群人围了起来,对于那些人的好奇一一回答,也算是将自己的遭遇以及江语棠的帮助都说了个完全。
这是一系列的操作能不能为江语棠的名声平凡暂未可知,总之李侍郎扯着自家那没脑子的妻子走在前头,很显然,今日是无法善了的。
江语棠不由得有些好奇,忍不住在暗地里扯了扯秦恪的袖子。
“我就不明白了,李侍郎需要王佳敏娘家的银子替他打点官途也就罢了,怎么太位娶的这位小老婆,也看起来蠢蠢笨笨的,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地位?”她问。
秦恪回过来勾住她的手,轻声笑问:“你就没想过,或许是咱们锦王府太好欺负了,所以是个人都能来踩上一脚?”
“那也不至于吧。”江语棠寻思了一番,“再怎么样,王爷也是皇子,担了个锦王的名头,他们这般对你,不就是在上赶着打皇帝的脸?而且就算太尉府瞧不上咱们锦王府,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啊。你看今日那孙姨娘的态度,估计除了咱们这儿,她也没少去得罪旁人。我就不相信就孙姨娘那张嘴,在外头没有得罪旁的人。”
此言一出,秦恪就忍不住轻轻一笑,可到底是没多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