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语棠一直都觉得,自己是个经得住诱惑的人。
比如现在美色当头,她却还是能以事业(吃瓜)为重。
“你挑好人,就让他们去雅间候着,我过会儿就来。”说着循声就往后院跑。
风雅馆占地不小,后院是一片湖,湖心还停着小舟。
远离喧嚣、安静宁和的湖心亭被垂纱掩盖,随风摇曳之间,还真露出秦恪那半边刀削斧凿的面庞。
“娘娘,那不是王爷吗?!”晚浓惊讶。
“嘘!”她将食指竖在嘴前,示意晚浓噤声,才凝神细听起来。
“你母妃走得早,作为她的表兄,我也该照顾到你的家事。这不听说你那王妃身子不好,我才将家中小女送你做妾,好为你开枝散叶。”
他边说,边招了招手。
从湖心小舟中出来一个妙龄少女,大冬日的 ,着一身薄薄的红衣,显得身形窈窕,玲珑有致。
在丫鬟的搀扶下,少女踏上亭子,竟是连鞋都没穿,露出那纤细白皙的脚。
“小女子锦鸾,见过锦王殿下。”少女微微一福身,璎珞叮当,皆是风情。
“此等美人,真是便宜了他。”江语棠嘟囔着,为美人不值。
晚浓还当她是在吃醋,脸都气红了,“王爷真是太过分了,娘娘您就该过去揭穿他!”
“我揭穿他作甚?我巴不得她另觅新欢,我也能去找个翩翩公子。”
她小声嘟囔,一边偷看,一边口述让十三记载,编成小报。
“娘娘,您当真不管吗?”见她久久未动,晚浓又催促道。
谁知她却语重心长地问:“你知道老家村口那姓二的大爷,是 怎么没的吗?”
“姓二的大爷?”晚浓思索片刻,“娘娘说的是村西口的二大爷?不都说他是见义勇为,遭到仇家报复了吗?”
还真有姓二的?!
她噎了一下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。
“虽说这位大爷很值得敬佩,但我们今日说的,不是他。”
晚浓好奇追问:“那是他的族人吗?二这个姓氏咱们大渊可稀少了。”
“你还听不听?!”
眼见着她开始气急败坏,晚浓也不敢再问,赶紧点了点头。
她这才继续瞎编。
“我说的这位大爷,是因为有个土财主一把年纪、好不容易讨到了媳妇,他却偏要去搅局,所以不小心失足落水而死。”
“可是娘娘,咱们就是村里的土财主啊。”
江语棠:.......
“那就当不是咱们村里的事儿。总之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,那就是做人要想好好活着,就不能多管闲事!”
她说完,提着裙摆,小心翼翼顺着岸边要溜。
可没走两步,她突然觉得脚踝一痛,竟是直接摔入湖中。
“娘娘!”晚浓大声惊呼,奈何并不会水,只能急忙去找人。
湖水中的江语棠也在挣扎呼救。她是真不明白,从穿越至今还没几天,她怎么能跟水这么犯冲。
危急关头,她已经顾不上去探听其他。
冰冷的湖水屡次漫过她的口鼻,双脚没有着力点,使得她整个人都在向下坠落,仿佛要坠入深渊。
直到,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。
“抱着我。”那个清冷的声音说道。
她双手用力攀附上去,模糊的视线中,只能窥探到一个冷硬的下巴。
但她知道,是秦恪来了。
有力的手臂破开水面,秦恪从湖水中一跃而起,将她抱上岸。
绍和递上披风,他毫不犹豫,就包在了她的身上。
“王爷.......”她想解释。
“闭嘴!一会再跟你算账。”
秦恪抱着她,大步流星朝馆内走去。
鸨母瞧见此情此景,也是吓得不轻,忙叫人去拿干净的衣裳。好在冬日里屋中都有放炭盆,她才没被冻着。
“王妃好些了吗?”等让大夫给她号完了脉,秦恪才问。
她哪敢作妖?点了点头,未曾干透的头发搭在脸上,显得她更加顺从乖巧。
“王妃既好些了,那咱们就来说说,你为何会在青楼。”
他散漫地坐在椅子上,却无一人敢轻视他此时的怒火。
江语棠咽了咽口水,回答不上来。
倒是系统提醒了一声,“宿主,您和他是一前一后来的风雅馆。”
听言,她眼中一亮。
却垂下头,失落问道:“那王爷又为何在此呢?”
“本王时常流连风雅场所,你竟不知?”
“是啊,妾身早该知晓的。”她自嘲一笑,“妾身就不该跟着王爷,也不该因王爷来这种地方便心生不快。归根结底妾身这种人,又有什么资格呢?”
她拿帕子掩面,连哭都不敢大声。
秦恪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看向绍和,“被跟踪了,你竟不知?”
一口大锅甩在了绍和背上,但作为护卫,也只能背下来。
“是属下失职,请王爷责罚。”
“回去自己领二十棍。”
“是!”
眼看着绍和就要下去领罚,她赶紧阻拦,“倒也不至于罚的这么狠。”
“怎么?王妃想包庇他?”
“妾身......”
“王妃不必为属下担忧,属下是习武之人,区区二十棍只是小事。 ”
绍和开口解围,她也只能朝对方投去一个 感激又抱歉的眼神。
这样的 “眉来眼去 ”,让秦恪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, 唇角微微勾起便道 :“既然二十棍是小事, 那就去领三十棍。”
绍和无语,撇撇嘴下去套马车了。
当屋中就只剩下两人,气氛便凝滞下来。
江语棠抱着杯子,小口小口饮着热茶,心中却在与十三商议尽快将小报发出的事情。
毕竟现在她在秦恪眼皮子底下,有他自己作为人证,是最好撇清关系的时候。
只不过正在此时,进来传话的晚浓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小姐,您方才点过的姑娘来问,您还去不去。”
此言一出,秦恪便望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