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海，难道常将军？”高欣的语气都带着颤音。
“高欣，你想到哪儿去了，如果常将军也是ETO，我们都不可能在这里。”
高欣一想也是，常将军只要稍微阻拦一下，既不会有增援未来计划，也不会有方舟号飞船。
只能干笑了两声，掩饰一下尴尬。
正当三个人在讨论墨子的时候，墨子又一次出现在三体的荒原上，粉红色雪原还是上次的模样。
“有人吗？”
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北风。
墨子又试着喊了几遍。
“有人吗？”
还是没有人回答他。
墨子仔细的观察周围，雪原上显得死气沉沉，没有任何的变化，仿佛是一幅静态的画面。
墨子不确定，这些数据是实时传送的，还是上次留在V装具内存里的。
他还需要多观察一会儿，才能进一步确定。
一阵北风刮过，让他打了个寒颤，实在是太冷了。
这风吹到身上，怎么有种熟悉感？墨子站在雪原上，开始数自己的呼吸。
当他数到五的时候，又是一阵北风刮过，接着他又数了五个呼吸，还是那阵北风刮过。
墨子再次抬头，仔细的观察周围，确认这就是一片死寂的空间，已经没有了数据更新。
方凯摘下V装具，用力的甩了甩头，每次从里面出来，他都有一种负罪感。
“老方，现在玩游戏，还用这种落后的玩意儿啊！”
方凯这才发现，周围有两个人，高欣和章北海。
说话的是高欣，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。
“老物件了，是个念想。”方凯感慨道。
“老方都什么年代了，还用这种联络方式，ETO没有与时俱进吗？”高欣冷冷的讽刺道。
章北海却没有说话，他与方凯的感情相当复杂。
“ETO！早就是过去了，我联系的是智子。”
话音未落，章北海和高欣的脸色就变了，特别是章北海，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，但方凯的话，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。
高欣更不用说，智子应该随同万有引力号，几十年后才会接近星舰地球。
单独监视星舰地球，那是不可能的，智子追随万有引力号，也是顾及飞船上的引力波天线，为了区区几艘飞船，动用智子显然是不理智的。
看方凯的样子，又不像是胡说，ETO内部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。
前一阵搞得大讨论，弄不好都白干了，还暴露了战略意图。
只要被智子监控了，对付水滴的战术，就失去了突然性，当然也没有了任何意义。
正面硬刚，星舰地球可不是水滴的对手。
只能寄希望于霍金他们的研究，不对，有智子在，霍金也研究不出什么，星舰地球还是和地球一样，依然处于科技锁死状态。
这时方凯说话了：“不用担心，这里已经没有智子了，对三体人来说智子是非常宝贵的资源，不会用来监视我们。”
高欣和章北海互相对望了一眼，显然方凯的话，给他们造成了困惑。
“北海，我是深海。编号0017，验证编码是我的生日，加上你父亲的祭日。”
高欣发现章北海的瞳孔收缩了一下。
深海计划是三体危机刚刚出现时，由当时的华夏总参二部制订的，章北海的父亲，不光是海军的军官，还隶属于总参二部战略欺骗部门。
危机纪元初期，为了对付三体人，间谍这一古老的行业，当然要发挥些作用。
类似汪淼那样的科学家，做一些外围工作还可以，真正的打入ETO内部，就不够看得了，普通人根本就没那个素质。
方凯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谨小慎微，甚至有点懦弱，都只是他的保护色。
“你们等一下，我需要验证。”章北海说着，转身出去，片刻之后，拿着一小盒子走了进来。
盒子的样式，类似于公元世纪的手机，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设计。
一连串的验证过后，盒子弹出一个机械键盘，同时还有一个小小的屏幕，也跟着亮起。
章北海的手指在上面快速的操作着，过了几秒钟，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身份信息。
章北海激动道：“方凯，你真的是深海？”
“我就是深海，不过最初执行的任务，并不是在ETO内部潜伏，你父亲给我的是另一个任务。”
“我被停职后，灯塔国的特工就主动来接触我，组织上认为这是一个机会，想让我变成双面间谍。”
方凯娓娓道来，高欣彻底听傻了，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。
“那个时候还有人私下了跟我接触，这个人你们都知道，他的名字叫伊文斯。”
方凯说到这里，把目光投向了高欣。
“高欣，如果不是你临战前，对北海讲的那个故事，我应该也不会加入ETO。”
高欣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，在低重力状态下，它们流的很慢。
方凯的命运，也是被自己改变的！对平行宇宙的每一个微小扰动，最终都会被放大。
高欣最初的想法，很简单，只是想提前告诉章北海，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，让他提前做好准备，改变死亡厄运的降临。
没想到有这么多人，会因自己而改变。
方凯继续道：“组织在隐形飞机事件中，发觉了你的价值，你讲的预言故事受到了高度的重视，恰好这时候伊文斯出现了，虽然故事里你用了化名，然后我就被赋予了新的任务。”
这时章北海道：“常伟思将军，是否知道你的身份信息？”
方凯道：“常将军知道我身份的时候，我们已经没法直接交流，因为智子已经封锁了地球，像常将军这样的高官，也是智子的监控目标。”
章北海点点头，他明白了方凯和常伟思将军，是在用目光交流。
“深海同志，欢迎你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