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庄主请说。”
能让梵天山庄庄主犯难的事，恐怕也不简单。
“九王爷不妨猜一猜。”他总要知道，应渊眠有没有那个能力帮他解决这个事。
请了那么多能人志士到山庄，也没能解决，这次放出青焰秘莲也只是赌一赌，没想到真有人知道。
既然知道，想来也是有些本领的。
应渊眠指尖拈着佛珠，眸子深沉。
梵无行虽然气色不错，可还是不难看出眉间的疲惫之意，庄上一干人等皆是面容愁苦。
之前听说他有夫人，可来了山庄这么久，他夫人一次面都没有露过。
纵使他的衣物都是用香露泡洗过，可应渊眠常年接触草药，他身上的药味自然逃不过他的鼻子。
种种迹象，得出一个结论，“可是夫人身体不适？”
说出青焰秘莲名字是假，为他夫人觅得良医才是目的。
“不愧是九王爷，梵某佩服。”
“不知九王爷可有办法？”
提到自家夫人，梵无行是满心担忧。
救治他夫人他是没有办法，可他家小丫头有啊。
应渊眠看着偏过头，就看见姜凝紧紧盯着他。
小丫头，肯定又打他院子里那些药的主意。
“可以。”应渊眠点头，满眼无奈。
姜凝眼角眉梢瞬间荡开了笑意，一双眸子陡然发亮。
“谢谢王爷。”声音清脆娇俏。
应渊眠的神情落在祁风眼里，那叫一个没眼看，喉中的美酒也变得索然无味。
梵无行也没想到，传闻中冷血无情的九王爷，也会有这样的一面，看姜凝的目光，也变得不一样。
“不知庄主可否带我们去看看夫人？”姜凝起身看着他。
“可以。”既然是应渊眠的人，他信。
***
“我夫人自从小产后，一直脊背疼痛，请了不少郎中，也开过不少方子，刚开始吃了是有些好转，可日子一长，还是那样。”
床上的人半坐着，腰后垫着一床厚厚的被子。
脸上毫无血色，病痛折磨得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。
“夫人脊背疼痛是小产后就有的吗？”
“小产后不久就出现了。”
姜凝探她脉象，气血极虚，不像是有腰背疾病。
再仔细感之......
“小产过后，胎儿有去除吗？”
“有的。”床上的人说话都带着颤音。
不对，这脉象，分明腹中就还有胎儿！
“夫人确定，胎儿是去除了的？”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梵无行见她一直询问，有些恼了。
应渊眠上前挡在他们中间，周身透着瘆人的寒意。
姜凝伸手拉开他，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。
而后认真的看着梵无行，“夫人的脉象是有胎儿的脉象，夫人怀的应是双子，一个孩子被取出后，出血太多，产婆没有在意，夫人也是没有察觉，便不再接生。”
“可留在腹中的那个孩子，也是不能存活，导致气血不能回复，便干燥附着在母体的脊背上，所以夫人才会常感脊背疼痛。
“若是你们相信我，便让我给夫人加以治疗，腹中死胎必定产下。”
如今梵无行也没有其他办法，只好同意。
姜凝给她汤药针刺施加以后，夫人疼痛得就像生产一般，连连哀叫，急得梵无行差点推门而入。
姜凝从房中出来，看着梵无行，“这个死胎日久干枯，不能自行娩出，还请庄主去找个产婆来。”说完又立刻回屋。
梵无行一刻也不敢耽搁，立刻命人找来产婆。
不多时，在产婆的帮助下，果然娩出一个死去的男婴，手脚都长成了，颜色发黑，长约数尺。
姜凝没让夫人见得这个死婴，怕引得她伤心。
梵无行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夫人竟是这般病症。
去除病因后，庄主夫人在姜凝的调理下，身体渐愈，嘴里不停夸赞姜凝。
**
梵天山庄藏宝室内
庄主夫人的病好了，梵无行带着应渊眠众人来到室内。
“九王爷，答应你的青焰秘莲，我自不会食言。”梵无行将其递到应渊眠手中。
“谢过庄主。”应渊眠颔首。
这第一味药，总算是拿到了。
“祁公子，既然您答出了名字，这里的东西您随意挑。”
祁风递给姜凝一个眼神，示意她开口。
若不是姜凝告诉他，他也是答不上来名字的。
姜凝一喜，还有她的一份？
既然他如此大方，她也就不客气了。
房间内光彩各异的宝贝她没什么兴趣，最后从一堆物品里面挑出一块褐色木头。
“庄主，我就要这个了。”
“姜小姐好眼力。”
褐色虽然木块看上去平平无奇，但它可是养魂木，九王爷的人，果然不一般。
祁风自然不知道姜凝拿的是什么，只看见是一块木头，不免摇头，白瞎了他一片好意。
东西到手后，几人没多作停留，便启程回皇城。
走之前，姜凝给庄主夫人留下几个方子，只要按照她的方法调理，不假时日，身子自会恢复，再次有孕不是难事。
一去一回，也耗费小半月，估摸着玉春堂的衣裳差不多也做好了，现下得空，姜凝便想着去取回来。
可谓是冤家路窄，姜凝进门，就看见姜柔，身后跟着蓝彩婆。
姜凝不想理她们，转身想走。
谁知姜柔开口拦下她。
“姐姐等一下！”
好不容易见到她，哪能这么轻易让她走。
“有事？”姜凝对她，自是没有好脸色。
“姐姐怎么来了这里。”
“我来这里需要向你禀报？”姜凝说完就往外走去。
姜柔却伸手抓她胳膊，姜凝出于本能甩开她。
本来不大的力气却使得姜柔连连后退，撞到蓝彩婆才堪堪稳住。
蓝彩婆本想发作，被姜柔拦下。
“柔儿知道姐姐不喜欢柔儿，恨柔儿，不想见到柔儿，可柔儿也不想这样的，柔儿和三皇子是两情相悦，再者说了，姐姐和三皇子本就没感情......”
说话间已带着些许哭腔，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心疼。
姜凝淡淡的看着她，没有开口。
此时周围慢慢围上来三两个人。
“还希望姐姐不要再生柔儿的气了。”
她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，再一次上前扯着姜凝的衣裳。
姜凝想要扯开手，谁知姜柔暗暗用力，让她甩开不得。
姜柔此时哭得梨花带雨，身子微屈，娇小的身子因为哭泣微微颤抖着，站在她面前的姜柔从一开始就冷着脸，乍一看，就像是姜凝欺负她一般。
“你想干嘛？”姜凝咬牙，声音放低，只有两人能听见。
可姜柔就好像没听见一样。
“姐姐就不要再纠缠三皇子了，反正姐姐也不喜欢他，这又是何苦呢。”
“我纠缠他？”姜凝眉头紧蹙，就像见鬼一般，“分明是你们缠着我。”
“姐姐这说的什么话，三皇子怎么会纠缠姐姐。”姜柔没想到她能这样说。
她打探过，乡下的那个姜凝，胆小懦弱，是不敢说出这些话的。
眼前的她，还有上次九王府外的姜凝，伶牙俐齿，哪像是传言那般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？
“他不会。”姜凝轻笑，“可你会啊。”
想拿三皇子来压她，怕是不能如愿。
姜柔一噎，小脸瞬间有些挂不住。
姜凝手臂忽然用力，挣脱开来，径直离开。
姜柔咬牙，快步追上她，又一次拽住她。
“姜柔，别太过分。”
这次出来，想着拿了衣裳就回府，就没让破月跟着。
哪成想遇见些糟心的人，还被困住脱不了身。
随着两人拉扯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
“柔儿知道这事是柔儿的错，是柔儿对不起姐姐，可感情的事实在是没办法勉强。”
“柔儿再次给姐姐赔不是，姐姐不要生柔儿的气了好不好？”
姜柔见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，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，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。
周围的人不认识姜凝，可三皇子他们知道，听着姜柔的话，心下立即觉得姜凝是贪慕虚荣之人，缠着三皇子不肯放手。
看向姜凝的眼神越发鄙夷。
“再不松开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姜凝耐心被耗尽，眼里一片冷色。
看着姜凝油盐不进，姜柔心中也是不悦，看着她身后的台阶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。
既然你如此不给面子，就不要怪她无情。
趁着姜凝拉扯的间隙，她看准时机，手指忽然松开，借力将她向后一推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