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不恶回到自己的舱位里。
此刻时间已经是夜晚两点左右,海面变得十分寂静。
静到有些吓人。
天,仍然没有任何亮起来的预兆。
也不知道这场夜晚会持续多久。
按照平常的时间点,他这会应该已经睡下。
但现在,横竖有点睡不着。
关于修炼的事情,陈不恶躺在床上琢磨了许久。
现在,他很清晰的打算将两条路迈向同一个目标。
但,在修炼上,职业方面【灵者】仍然处于第三阶段。
而信仰体系,还处于第一阶段。
这两者显然不太对等。
很难直观的将【信仰体系】第一阶段和【灵者】第三阶段做一个对比,到底谁强谁弱。
而如何将两者进行一个成功的融合,更不容易。
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或者说门路。
眼下的打算是,继续提升【灵者】的阶段。
因为目前来看,他对于灵者的使用,并不影响信仰体系的力量。
只有掌握更多,才能知道的更多。
所以,陈不恶觉得自己,要找到进入第四阶段的【药方】才行。
选择一条“双修”道路的前提是,他必须要一步一步稳着来。
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,步子迈太大,容易扯着蛋。
走上一条没有任何人走过的路。
不知道前方是坦途,还是荆棘密布。
如果走错,会死吗?
会万劫不复吗?
还是会功成名就?
一切都是未知。
不过陈不恶并不害怕,也不担心。
因为这就是生活在【病界】该有的状态。
这里的每一个人...几乎都在用命,去拼出来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
要么到死籍籍无名,要么留下万世之名。
他心里已经对自己想要去的目标,愈发清晰。
而眼下,【灵者】进入第四阶段的药方,等到达西方国度后自然会有商铺贩卖。
亦或者去图书馆寻找...
先顺利渡过这片海域再说吧。
陈不恶闭上眼,缓缓进入睡眠。
灵魂,在这片孤寂的海洋上,飘荡着,沉入...漫漫长夜。
....
....
睡着后,再醒来。
陈不恶第一眼,便看到了墙壁上那幅风格诡异出自自杀画家“霍尔”的疯癫作品。
看到这幅画的瞬间,他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太好。
果然...回不去了...
从床上坐起来,仿佛不死心一样。
陈不恶径直走到“渡鸦旅馆”,拨开窗帘,望向窗外。
天色依旧阴沉,云朵昏暗。
那条拥堵着尸体的沉沦河,还在散发着令人感到作呕的尸体腐烂气息。
陈不恶忍不住望了一眼天空。
说实话,他很好奇这里到底有没有晴天。
因为整座城看起来,好像永远都被笼罩在阴诡之中。
收回神心。
简单收拾一下东西,他背上老周剑,推开房间门,朝楼下走去。
一楼。
肥胖的老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。
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块当做宝藏的来自贝尔的牙齿。
看这状态,估计昨天晚上举着牙齿亲了整整一夜。
陈不恶实在不忍去想象那画面。
背着剑,他默默走出旅店。
在破旧路牌的引领下,转身,向街道后方走去。
穿过两条潮湿、阴寒的短巷,便是灯影街。
陈不恶抚摸着兜里带有蓝海钻石的戒指,目光四处寻找。
“265号...265号...”
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。
沿着道路寻找门牌号。
但不知为何...
这条街道让他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。
也许是天气的缘故,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。
他感觉整条街道死气沉沉的。
两侧的楼房里,几乎没有声音和人影。
白天,家家户户的房门却紧闭。
窗帘也全部拉起来。
虽说房屋的建造看起来风格独特,具有另类美感,但现在却好像被死亡笼罩一样。
尽管偶尔有一两个路人走过,但全部用衣服遮盖住自己,看不见具体的样子。
只能从匆匆的步伐中看出来它们的慌乱。
到处...没有一丝生机。
这座鲁因城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好。
“263、264...”
265!
找到了。
终于,陈不恶在挂着265号门牌的房屋前停了下来。
站在门前,他停顿一下,深呼吸,内心组织接下来要说的语言,同时敲响了门。
咚咚咚!
随着敲门声响起,很快,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门被缓缓打开。
门后,是一个穿着米黄色连衣裙的女人。
这女人的样貌十分精致,看起来有种上流社会的感觉。
而且面容娇俏,有种说不出的美感。
她站在门后,仅仅将门拉开一条两指宽,透过缝隙看向门前的陌生人,目光有些诧异,疑惑问道。
“你好,先生,请问你找谁?”
“请问,你是玛丽小姐吗?”
陈不恶用奇特的语言,语气平和问道。
“是我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陈不恶张了张嘴,原本组织好的语言正要说出来。
可突然,又像卡住了一样。
因为他发现,有些话,就算你做好心理准备当面对的时候还是很难说出口。
就像你鼓起勇气选好一个特定的时机,和喜欢的姑娘终于决定表白时,她就站在面前看着你,你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。
而反过来,该如何委婉的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,你的未婚夫死了,死在了两条街外的沉沦河,而我...是来把戒指带给你的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如果你真的经历过这种场景,去告诉一个人,亲近之人已经死去这件事,就会知道,这究竟有多不容易。
陈不恶停顿两秒,深呼吸,打破心理建设,缓缓开口道:“你的未婚夫他...”
“亲爱的,是谁来了?”
忽然,屋子里,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!
陈不恶的话语瞬间被打断,噎了回去。
他神色一凝,透过面前的女人,向后看去。
一阵沉重的脚步传来。
陈不恶看到一个男人,走了出来。
一瞬间,他插进兜里始终握着戒指的手掌,在这一刻,下意识握紧。
盯着面前的男人,陈不恶的大脑有些停顿。
以至于先前想好的话语,全部吞咽回去。
这人...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