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江白和九璃睡到十点多才起来。
幸运地是两人身体素质都不错，即使淋了那么久的雨也没感冒。
等二人洗漱完，江白拿起手机朝门外走去，准备去买点早点。
来到车上，江白刚将手机放到支架上，屏幕突然亮起。
江白点开一看是王林发来的消息。
“你昨晚和我王心凌说了什么？”
“没说什么，就聊了点以前的事。”
“行吧。“
“咋了？”
“她不知道发什么疯，今早和我妈借了一万，然后就直接去魔都了。”
“她去那干啥？”
“说是要去那找工作。”
“你们不拦着点她？”
“他爸爸在外地，我和我妈毕竟和她没血缘关系，不太好得劝。”
“既然他爸都不管，那就让她去呗，我记得她也20岁了吧。”
随后江白不再去管王心凌的事，毕竟就一个外人，哪有填饱九璃的肚子重要。
将手机熄屏，江白直接朝最近的面馆驶去。
回到出租屋里，九璃此时正在练贝斯。
江白将手中的面递给她，然后进去厨房拿空碗。
吃着面时，九璃突然道：
“群里那个新人声音好冷艳啊。”
“啊？”
九璃看着江白眨巴眨巴眼睛，随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段语音。
“你们好。”
语音只有短短的两秒，但这已经能让江白脑补出一个高冷的女王形象。
说起来，九璃以前的形象也和这个差不多来着，想到这他瞧了一眼九璃。
九璃将嘴里塞得满满的面吞下，然后懵懵地对上江白的目光。
“……”
这傻狍子，真是当初那个清冷系美少女？
江白百思不得其解，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这么短时间里，完全变成另一个性格的。
算了算了，老婆变傻就变傻吧，总比光棍一辈子好。
想到这，江白从裤兜里掏出手机，然后点开微信群看起来。
新人网名叫四柳，名字叫柳青。
她看起来好像确实很忙，就连自我介绍都是周杏子帮她介绍的。
“她叫柳青，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，擅长的是键盘乐器，以后想担任我们乐队的键盘手。”
“不过她平时比较忙，可能有时候没办法参加排练，你们看看能不能让她加入我们乐队啊？”
所以这是连键盘手都要有了？
江白大感震撼。
好多专业乐队，都还没江白这个业余的乐队位置这么齐全。
俗话说得好，一个鼓手养活几个乐队，一个键盘手自己组成乐队。
也不知道自己乐队何德何能，可以有这两位大神的加入。
“可以。”
江白同意了柳青的入队申请。
江白消息发出去隔了会，柳青再次发了条语音，
“谢谢。”
之后江白等人又聊了好一会，但柳青都没再冒过泡。
看着从四人变成五人的微信群，江白心里一时有些恍惚。
这世界好像就是这样，有人从你的生活中离去，就总有新人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进来。
无论是九璃或者周杏子，亦或者那还没见过面的柳青，都是以一种江白未曾设想过的方式出现在了江白的生活中。
和王心凌不同，这些人估计是要贯穿自己以后的大半个人生了。
到十二点多，已经码了两小时字的江白将蓝牙键盘从腿上拿下。
然后起身朝厨房走去，同时朝屋里问道：“阿璃今天想吃什么？”
“红烧鱼！”
“行嘞，刚好上次买的鱼还有一条。”
九璃将手上贝斯收好，随后挽起袖子也朝厨房走去，
“白白我来帮你。”
“好。”
不久后，九璃将洗好的菜递给江白。
江白习惯性接过，余光却注意到九璃手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。
于是他将九璃的递来菜先放到菜板上，随后抓起九璃的手腕放到身前。
在九璃手腕处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数字8倒下后样子的莫比乌斯环。
这个莫比乌斯环是灰色的，不过颜色很淡，像是一个颜色上到一半的半成品。
它给江白的感觉和纹身完全不同，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以生带来的胎记，仿佛是深扎在九璃的血肉之中。
在莫比乌斯环的上下四个角，有三个角隐隐能看到一小串数字，只有一个角是空荡荡的。
见江白盯着自己手上的环看，九璃解释道：
“这是时空结，身上出现这个东西，就代表着我已经被这个时空标记了。”
“现在即使是时空隧道出现在我面前，我也没法再回去未来了。”
“所以白白你现在要是不要我了，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哦。”
“放心吧，不要啥也肯定不会不要你的。”
“话说没有别的副作用了吧?”
九璃摇摇头，“还有一个。”
“严重不？”
江白抓着九璃的手，面色紧张起来。
九璃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慢慢道：
“我在未来的所有痕迹会慢慢消失，也就是说未来的人会慢慢忘记我。”
“等到我手上的时空结完全形成时，也是我的姐姐彻底忘记我的时候。”
听到九璃的话，江白松了口气，幸好不是什么即死性副作用。
唯一不好的是九璃的姐姐会将九璃忘记。
江白想要安慰一下九璃，可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虽然这和家里老人得了老年痴呆情况差不多，但又不是完全一样。
家里老人得了老年痴呆，至少作为子女的还能照顾他们，而且即使是老年痴呆的人，偶尔也是能想起自己儿女的。
但九璃这个情况却很特殊。
她不仅没办法再见到她的姐姐，甚至对于她的姐姐来说，现在的九璃完完全全就是个陌生人。
陌生到九璃仿佛从未出现在过她的生命中。
江白松开九璃的手，然后轻轻抱了抱她，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对九璃更好些。
九璃仿佛感受到了江白的想法，她轻轻拍拍九璃的后背，然后反过来安慰起江白：
“没事的，我还有白白。”
“而且姐姐忘了我其实更好，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天天担心我了，毕竟从我来到这的时候，就注定再也见不到姐姐了。”
“现在的情况，其实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听着九璃的话，江白一时思绪复杂。
未来人偶的地位很低，但未来又有九璃以前最重要的人。
到底应不应该因为未来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？
江白说不清。
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九璃更好些，再更好些，再再更好些。
抱了好一会，江白松开九璃，然后继续默默做起九璃喜欢的红烧鱼。
饭桌上，九璃瞧瞧还在因为自己的事，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江白。
随即从盘子里夹起一块鱼肉放到江白碗里，
“白白别想了，我真的没事的，你快吃饭，今天白白做的鱼也很好吃的。”
江白看着九璃夹进来的鱼肉，心里情绪越是复杂。
她真的好懂事。
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遇到这样的女孩子？
“谢谢阿璃。”
江白将碗里的鱼肉放入嘴里，随即朝九璃感谢。
九璃摇摇头，
“你以前说过的，不许天天说谢谢，会很生分。”
“……”
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话来着？
不过当时好像是为了让九璃别在自己面前那么拘谨，没想到现在这句话又被九璃送了回来。
江白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，咀嚼一阵后朝九璃问道：
“那个环上的那几个数字是代表什么？”
九璃稍一回忆，就解释道：
“依次是出生年份，原时空年份，现在时空年份，还有要死后才会显示的死亡年份。”
“死亡年份居然是要死后才显示的，还挺人性化。”
“嗯，应该是怕滞留者知道自己死期后，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吧。”
“你说这个东西会不会是一种诅咒?”
九璃也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，随即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，
“如果真的是诅咒，那我倒希望下辈子也被诅咒呢。”
“这样的话，我就又能见到白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