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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悲惨小皇子拯救后录(四十七)(1 / 1)


楚音就这么匆匆忙忙成了祭天之行的女司仪。

自古芝麻大的小官最难做,虽有其名,未有其实的小官就更难做了。楚音名义上虽为地位尊贵的司仪大人,实际上却被礼部的人来回折腾,加上有皇贵妃娘娘暗中授意,上至礼部官员,下至宫女太监,处处都是给她使绊子的人。不过楚音现在一心就想着出宫找那些个“好哥们”讨问信物的下落,也没心思理会他们。

不过人就是这一点很奇怪,你不理会他们,时间长了,他们觉得无趣,竟然也懒得使绊子了。这一点楚音倒真没想到。

她心里虽觉得有些意思,但现在她也没时间去想这些,因为——泰山祭天之行开始了。

被礼部的人胡乱塞进一辆马车,楚音还没坐稳位置,就被突然行驶的马车撞到了后脑勺。刚刚才在心里问候一遍驾车的马夫,被系统警告不得随意“侮辱”人,就又被人拉出去,重新推进了一辆马车。

好在这辆马车与方才的不同,不仅地面上铺着软软的绒毯,就连座位上都是上好的丝绸包裹的棉花垫,即便被粗鲁地推进来,也撞得不疼。

楚音揉着后脑勺,正疑惑这是谁的马车,一抬头,就看到了正闭目养神的玄枵。

呼吸猛地一窒,她的脸色立刻变了变。

想下车,可车队已经驶动,现在跳车,无异于自找难堪。

楚音心中叹息一声,只得抱住自己的双膝,自觉缩在门边,离玄枵远远的。

只当自己不存在。

车队一刻不停地往泰山奔赴,晃晃悠悠的马车里,楚音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,等到再醒来,外面天色已黑。

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,嘀咕了两句,刚一转身,就撞上一双深邃的空明星海。

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,她下意识喃喃出了他的名字:“玄枵……”

他看着她,迷离的碎光中竟然轻轻回应了她:“嗯,我在。”

很温柔很温柔,就好像从前那个满袖杏花的少年又回来了。

眼尾倏地泛红,她僵硬地避开目光,下一秒,下巴却被对方死死掐住。

“看着我,音音。”

楚音不敢。

可他强势地抬高她的下巴,逼迫她与他对视。

“你在逃避什么?”

“如果你真的对我问心无愧,为什么现在就连看着我,你都不敢了?”

楚音无法回答他的话。

或者说,有些事,她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。

可这样的沉默在玄枵看来,无非就是不屑一顾的冷漠。

其实面前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,孤傲清高,自私自利,他一直以来所做的,不过都是一厢情愿而已。

他只是她眼中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,需要时百般讨好接近,不需要时冷眼弃如敝履。她的心,根本什么都没有。

嘴角勾起一个嗤笑的弧度,他淡淡松开了手。

“这次泰山祭天很重要,希望你不会又一次让朕失望。”

楚音垂下眸,任由松散的碎发遮了心中所有的波澜。

“奴婢,遵命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皇帝祭天,仪仗繁盛,各种三跪九叩,三躬九礼,直把人折腾得够呛。到了泰山,楚音揉着自己发疼的膝盖下马车,却不想腿一软,整张脸直朝地上摔,正要放马凳的小太监都看呆了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楚音的腰却被一股大力圈住,下一秒人就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熟悉的墨香沁入鼻尖,楚音愣了愣,等到回过神时,她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玄枵抱进了司仪寝殿。

慌乱地挣开他的禁锢,她连连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。

玄枵看着她这副样子,除了冷笑就再没旁的,拂袖离开了此地。

楚音瞬间松下一口气,疲惫地躺在了软榻上。

[宿主,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怕那个男主了?]

系统瞧着楚音一脸心惊胆战的虚脱样,瘪瘪嘴。

楚音叹气:“我是怕他向我讨债啊……”

她总觉得自从她复活过来后,玄枵就不太对劲,他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?

这种心惊的感觉已经让她不安很久了,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安。

[宿主也会怕人向你追债……]

系统刚要嘲笑什么,门口突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,紧接着几名侍女从外面进来,恭敬地给楚音行了礼,并让楚音即刻去沐浴更衣。

作为女司仪,最重要的就是洁身,保持纯净无瑕,才不会冒犯神明。

楚音明白,虽然身体已经很累了,却还是强撑着随她们去。

清池薄雾,满院花香,白玉长阶向下延伸,直至浓雾深处。

楚音遣退了侍从,穿着贴身的薄纱慢慢浸入温水之中。

朱唇明眸,玉肌细腰,缓雾轻行,薄纱遮春。最曼妙的身姿映射在斑驳的屏风上,宛如旧画跃入纸上,看的人心惊耳赤,想要避嫌,又移不开眼。

就在侍女们都屏气慑息,静静等待着女司仪沐浴结束时,一道凌厉的风突然窜过满室的蜡烛,光影摇曳间直逼屏风后的人而去。

只见烛光霎时暗淡了一下,屏风后的人从清池一跃而起,哗啦啦的水声迸溅而出,下一秒,古朴的屏风就被三根冒着蓝色幽光的飞镖射中,瞬间倒塌了下来。

雪白的绸缎一瞬裹身,人已经追随着气息飞掠而去。

等到众人缓过神,惊叫着大喊侍卫抓刺客时,楚音已经一脸凝重地走了回来。

她的身上还湿漉漉地裹挟着清水,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,赤裸的脚踝在白纱间若隐若现,仿佛红梅冰雪,丹珠含露,看得人喉头一紧。

可这副美景的主人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,她微微垂着眼睫,眉心轻皱,似乎在想着什么不解的难题,但随后她就吐出一口浊气,随便套上一件衣服匆匆出了殿门。

侍女们在后面追赶,却没几步就寻不见那抹素白的身影了。

——

“不是说,到了泰山就能除掉那个贱人吗?为什么又失败了?!”

枯木荒草,寸寸蜘蛛网结上倒塌的房梁,一身灰色长袍遮了脸,只隐隐约约听到女子愤怒的吼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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