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曼嫌恶地甩开黄世雄站起来。
“我现在要出去买菜,我希望你一个小时内收拾东西滚出我家,要是我回来时你还在这里,或者我家少了一样我的东西”。
“那我就报警,还有把我的女婿叫过来,你自己看着办吧”。
乔曼说完,回房拿了手机钱包走了。
但是她没有去菜市场,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心情沉到了沟底。
乔曼啊乔曼,你的人生真的是一塌糊涂啊。
如果那个夜晚没有遇到那个男人,没有跟他发。生。关。系,就不会怀孕。
那她就不会生下乔鸢,她的人生也不会发生巨变。
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
乔曼茫然地走着,没有察觉到在穿过十字路口时,从侧面飞驰而来的豪车。
司机眼疾手快在紧要关头踩了刹车,但乔曼还是被撞倒了。
她反应过来时,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。
周围尖叫声不断。
乔曼这才感觉到额头有热流顺着她的脸流下来。
应该是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地面。
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。
司机最先跑到乔曼的身边,紧张地问她,“这位女士,您现在感觉怎么样?头晕吗?您别乱动,我现在马上给您叫救护车”。
乔曼撑着地面坐起来,“我没事,你不用紧张”。
她想站起来,却被另外一名男子制止,“女士,您别乱动,万一伤着了骨头,可不好”。
乔曼的身子怔住,这个声音……
怎么那么像他?
她缓缓地抬起头,看向那个男人,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乔曼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。
那个男人也在那一刹那愣住了,他定定地注视着乔曼,好像在分辨什么。
男人最先开口了:“是你?”
司机有些诧异,问那男人,“于总,您认识这位女士?”
于国槐没有理会他的秘书,又问了乔曼一遍,“是你,对不对?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一点都没有变化,还是那么漂亮”。
萧海看着老板喜出望外的眼眸,倏然反应过来。
眼前的这位女士,该不会就是老板找了二十年的那个女人吧?
乔曼却低下头,闷闷地回了一句:“你认错人了”。
于国槐急了,“我没有认错人,你的长相,还有你的声音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”。
乔曼紧抿着唇不吭声。
萧海把老板拉到一边低声劝道,“于总,您先冷静下来,我们先打电话叫救护车,您现在别刺激这位女士,万一她跑了,可就不好再找了”。
于国槐:“好,你快打电话”。
萧海打电话的时候,于国槐就站在一旁看着乔曼。
现在是白天,他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她的脸。
她的脸很小,巴掌大,五官立体,一双眸子又黑又亮,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。
但是她的眉宇间却充满了忧愁。
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
不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,她到底叫什么名字,结婚生子了吗?
还是像他一样为了她等了二十年不结婚。
坐在地上的乔曼脑子一片空白。
许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为什么会那么巧?
她刚想到这个男人,他就出现了。
她以为自己恨他,但是现在看到他,却怎么都恨不起来。
跟二十年前相比,他变得成熟稳重了,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,高大挺拔,应该是经常健身吧,而且他应该很自爱,因为他身上没有烟酒味。
干干净净的。
这种干净让乔曼觉得很羞愧,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清纯少女,而是一个在夜总会卖酒陪酒的女人,一个自甘堕落的人。
她不能留在这里。
乔曼想要站起来,却觉得一阵眩晕,接着就失去了意识。
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,他坐在边上,焦急地看着她。
看到她醒来,他好像松了一口气。
乔曼不知为何,带着几分怨气说了一句:“你放心,我死不了”。
于国槐愣了一下,没有吭声。
救护车停下来,乔曼被抬下车,送去了急诊室。
看到急诊室的牌子,她才想起来,女儿在这里工作。
糟了,要是让那个男人看到女儿,就麻烦了,她可不想让他知道乔鸢的存在。
可是已经晚了,她听到了乔鸢的尖叫:“妈!”
从实习期开始算起,乔鸢在医院待了一年了,见了很多生离死别的场面,她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被练就得非常强大了。
可是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刻,整个人都懵掉了。
她扑到乔曼的跟前来,查看母亲额头上的伤,焦急地问:“妈,你这是怎么了?”
于国槐也懵了,这是她的女儿?
她已经结婚生子了?
难怪她不愿意与他相认。
护士长拉住乔鸢,“乔鸢,冷静下来,我们先给你妈妈做检查,你帮妈妈登记一下资料,她叫什么名字?多少岁了?”
乔鸢:“我妈叫乔曼,43岁,未婚,没有过敏和任何疾病史,平时身体很健康,护士长,可以帮我叫李医生过来吗?”
赵芸:“好,你先给你妈量一下血压,我去给李医生打电话”。
于国槐看着乔鸢给母亲检查,他的心里满是疑问,原来她叫乔曼,未婚,她的女儿叫乔鸢?跟的是她的姓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乔鸢给母亲量完血压,李医生也赶过来了。
“李医生,我妈的血压是正常的”。
“好,交给我”李楠拍了拍乔鸢的肩膀,对赵芸说,“你来配合我吧,让乔鸢缓一下”。
杨蕾闻声跑过来,失声叫道,“乔阿姨,您这是怎么了?”
“患者出了车祸”急救人员解释道。
乔鸢和杨蕾不约而同地看向于国槐。
于国槐这才看清了乔鸢的脸,这个孩子简直是乔曼的复制品,跟年轻时的乔曼长得好像。
只是,她的眉宇好像更大气一些,可能是像父亲吧。
于国槐:“非常抱歉,是我的车撞伤了乔曼”。
乔鸢愣了愣,“你认识我妈?”
于国槐看到乔曼已经被推进去做检查了,才大胆地说,“是的,二十年前曾见过一面”。
他没骗乔鸢,他和乔曼的确是只见过一面。
却是叫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面。
因为是认识的人,乔鸢也不好再针锋相对了,“好吧,事情的经过你能跟我说一下吗?”
萧海跑过来,“我来说吧,抱歉,当时是我开的车,我们老板坐在后面,他不知情,护士小姐,你为什么要问那么清楚?”
“你们不应该是去救人吗?你们又不是交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