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?”
长生猪凝视着汪淼,发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汪淼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提问,也懵了。
“路的尽头,谁想过呢?就算想又怎么会有答案呢?”汪淼沉重地说,“像我这样的人,终有一天是会死去的,而像你这样的人,长生不老,不死不灭。谁又知道你路的尽头是什么呢?”
长生猪望着桌子上飘摇的烛光,回想起往事,他累了。
“活着,活下去!”
“来摸一摸我的脉吧。”
“你是我这一生,最引以为傲的人。”
“我不能再和你走下去了。”
长生猪一惊,他额头的粉色毛孔冒出了汗,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睁开眼看到了天花板。
他长舒一口气,原来和汪淼的对话只是做梦,但那些梦中的几句话,却是曾经的回忆。
他不愿意回忆过往,因为那些事情对他来说,是遥远的回忆,也是自己不愿意去想的事情。
汪淼在他旁边睡得正香,两人此时还在神隐寺的小屋子里。
如果一切都是梦,那该会有多好呢?长生猪心想,要是梦就好了。
另一边,赵鹏程和郑刚林曲三人已经胜利归来。几人要和士兵们一同喝庆功酒。
他们找来了甘北省的戏剧班子来唱歌。
烈国已经同意再次签订和平契约,只是一场小小的战役,他们就已经见识到了赵鹏程的实力。
天策将军,赵鹏程配得上这个称号。
南方的蛮夷也暂时偃旗息鼓了。他们担心赵鹏程会率领自己队伍直接冲向南方。
一战定乾坤。
“我当时就说,咱们鹏程小兄弟只要回来!那必然是马到成功。”郑刚捧着一碗酒开心地说,“你看看,两千人打五万人,烈国直接怂了!”
林曲也跟着应和:“这一次鹏程兄来,如同神兵天降啊!”
赵鹏程则是拿着筷子夹起一片菜叶子,云淡风轻地说:“你俩就别捧我了,我就一个普通打仗的。不过烈国这么快就服软,我也是没有想到。
真想再痛快杀一次。”
“我郑刚是屠户出身。这一点鹏程兄弟你也知道。”郑刚毫不避讳地谈起自己的过往,“但是杀伐之事……兄弟你现在要慎重考虑了。我得给你再提个醒,不要戾气太重。否则自己也会跟着杀气栽倒进去。”
“你郑刚怎么现在也讲话文绉绉的了,学林曲看了几天书是吧?”赵鹏程不以为然。
“咱也是担心你。”郑刚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像当年那样仁爱的武将,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。
武将当然要杀伐果断,但嗜杀成性,是一件坏事。很容易给自己招致骂名,继而引发别人种种不好的言论。也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。
“所以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?”赵鹏程捧着一碗酒,半醉半醒地问林曲。
林曲被他突然一问,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只是立即叫了店家小二来上酒。还没等小二上酒,他们的随从周一就跑了过来。
周一长得矮小,跑起路来颠颠簸簸。抱着一大坛子酒就冲了上来。
“大人,小人这里有酒。”周一陪衬着笑脸。
“哼,真听话啊。”赵鹏程冷笑一声。
然后拿出酒来连喝一大碗。
“谁又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呢?”林曲淡淡地说,“不管那些了,咱们后天去哪里?你不是说你还有安排吗?”
“我们去南漳省,那边有南蛮入侵,那咱们就给他们打一个无懈可击!”赵鹏程哈哈大笑。
第二天几人睡了一天,直接到第三天才醒来。他们率领甘北省的大军跑到南漳省。
南蛮子的杀意极大,他们常年在山中打打杀杀,早已经形成了莽撞的战斗风格。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,带队的赵鹏程竟然比他们杀意还大。
“饶命啊!”一个身着草裙藤甲,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的南蛮士兵抱头蹲在地上。战场上到处都在打斗,赵鹏程身骑白马,手握长枪,在马上瞪着他。
“饶命?我这里,不收俘虏!”他的长枪直接刺穿对方的胸口,鲜血从藤甲破烂处向外喷出来。
血液喷射到赵鹏程的盔甲上。
他在南蛮的眼中,并不是一个文明的中原人。他们惊讶地发现,眼前的悍将,比他们更加勇猛。相比之下,他们似乎更像一个来自中原的人。
赵鹏程变成了如同蛮夷一样的存在。
没有人预料到这般结果,就连赵嘉也没想到。
他嗜杀成性。
第一战,南蛮被打得无力还击,连连后撤。
赵鹏程正要追击,林曲骑着马挡在赵鹏程的马前。
“鹏程!不追了,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他们签订和平契约。如果完全杀掉对方,我们的伤亡数量也会增加。理智一些,鹏程!”林曲急促地说着。
“哼!”赵鹏程停了下来,但他的内心没有停下。
事情已经如愿以偿了,他很快就成达到了目的。
南方的蛮夷也不再朝着召国进攻了。
赵鹏程这一次出师顺利完成了任务。
他们调转队伍,雄赳赳气昂昂回到甘北省。
他们再次摆出庆功宴,兄弟三人开始大吃大喝,先前的一次小的庆功宴大家都还有所保留。毕竟那时候还要为后面打仗做准备,不敢喝太多酒。
这次,已经迎来了最终胜利。
“来来来!兄弟们!敞开了吃!”赵鹏程大喊着。
士兵们也都没有保留,大家其乐融融地吃着肉,喝着酒。
赵鹏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腿,紧接着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酒。
“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!周围还都是好兄弟。还有什么比眼前的事情更美好!”赵鹏程狂喜着说。
“是啊,哈哈哈,我郑刚,今日也要吃个过瘾。”郑刚拿起一个大肘子,三两口就吃完了。
下属周一又拿了拿了一坛酒来,赵鹏程没有在意,拎起酒就开始狂喝。
突然,醉醺醺的赵鹏程醉倒了。他趴在桌子上,整个人混混沌沌。
他又问了林曲那个相同的问题:“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?”
“是死亡。”下属周一低沉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