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午时分。
骄阳炙烤着大地,雨林里异常闷热。
潮湿气越来越重。
葱绿的世界不断在眼前倒退着,扑面而来的风却燥热无比。
如同奔跑在巨大的蒸笼里,吴邪感觉自己就快到极限了,双腿沉重的好似被灌了铅,视线开始模糊起来。
不大清醒的头脑已经无法进行更复杂的思考了,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绝对不能停下来!
“不行了,跑不动了。”
剧烈的喘息声占据了吴邪的大部分听觉,他晃了晃浆糊一样的脑袋,才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自己,而是旁边的胖子。
吴邪心道这家伙已经在关键时刻掉了一次链子了,总不能再来第二次吧。
他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,酸软的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,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倾斜下去。
或许是青苔,也或许是腐败的树叶,这样想着的吴邪,只能无力地等待一头栽倒的疼痛袭来。
然而,预料中的场景并未发生,斜方伸来一只手,精准无误地扶住了他。
是闷油瓶吗?
吴邪茫然地猜测着,直到手指碰到一截松松垮垮的绷带,才最终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。
是太宰治。
“哎呀,真是不小心呢,吴邪。”
青年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些轻挑的意味,落在吴邪耳中,却难得动听起来。
吴邪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:“跑。”
“已经结束了哦,”青年富有磁性的嗓音中隐匿着笑意,“看你身后。”
顺着太宰治的提示,吴邪缓缓回头。
视野由狭窄变为开阔,只见织田作之助跳跃在空中,一枪结束了巨蟒的生命,旋身帅气地落地。
张起灵站在巨蟒另一边,从蛇尾拔出黑金古刀,甩了甩血,优雅地收刀归鞘。
胖子一拍大腿,叫道:“漂亮!”
吴邪诧异地瞪着身后七倒八歪看戏的几人,想通一切后,强烈的愤怒席卷上心头。
他伸出颤抖的手质问:“你们也太没义气了吧,是不是我不摔这一跤,你们能眼睁睁看着我跑出峡谷?”
胖子一脸被冤枉的委屈表情,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欠打:“天真,你太小瞧自己了。就你刚才那架势,跟个导弹似的,谁叫都没用,我们都觉得你能一股气冲出塔木陀,回杭州去。”
原来他们提醒过了,是自己没听见。
吴邪闻言,耳根悄悄红了,一时间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冷静一下。
但情况并不允许他那样做。
吴邪于是僵硬地转移话题:“小哥、织田,你们真厉害,竟然把蟒蛇给解决了。”
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,视线一扫,立刻被伤痕累累的巨蟒吸引。
从尾巴开始,巨蟒被鳞片裹着的皮整个撕裂上去,露出血肉模糊的七寸,这也是织田作之助能够一枪把它打死的直接原因。
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刀枪不入的鳞甲,是怎么做到的?
吴邪心中浮现出许多问题。
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
地上,树干上,溪水中,到处残留着喷溅状的血迹,可见当时巨蟒挣扎的有多激烈。
“这是太宰的计策,”潘子把头扭过去,朝云淡风轻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,“小三爷你没看到,他们三个人配合后,简直是遇神杀神,遇佛杀佛。”
“利用树干以及视野盲区,诱导蟒蛇将身体缠绕起来,再用刀背勾住鳞片,借助惯性扯下蛇皮。”杂乱无章的线索汇聚在吴邪的大脑,一块快拼凑出完整的逻辑链。
计划背后,全是精妙的计算,错一步都会葬身蛇腹。
“小三爷猜的没错,还有……”
潘子还要再解释,被突然发出怪笑的胖子打断。
他举起瑞士军刀,在蛇身上面比划着,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,得意地骂道:“就是你这孙子追了胖爷一路,现在我就把你剁了,烤蛇肉吃!”
阿宁则皱着眉,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,提醒说:“味道太重了,肯定会招来更凶猛的东西,我们快离开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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