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往事不可追，”司空千落脑袋晃了晃，马尾扫过脸颊，留下些微痒意，“妄想时间重来什么的，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。”
萧瑟饶有兴致地问：“那在你眼里，我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讨厌鬼。骗子精。”
司空千落每说出一个字，青年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阴沉一分。
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雷无桀，看着看着，“噗呲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心道活该。
不想少女只是欲扬先抑。
“但是，你又重情重义，人长的也好看，所以是个好人。”
萧瑟闻言愣了一下，很快失笑：“那你看错了，我可不是一个好人。”
雷无桀一脸嫌弃：“啧，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
萧瑟食指扣在桌子上，一下一下地敲：“后来我发现，即便时间重来一次，我也救不了琅琊王叔。横亘在父皇和王叔之间的，是权利，是必然会发生的悲剧，远非解开误会这么简单。”
雷无桀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，忽然反应过来：“所以，你并不反对小师弟的提议？”
司空千落道：“萧瑟，你不会是醉了吧？”
“我没喝酒，岂会醉？”
“可... ...”
在他们看来，萧瑟就算改了名字隐居山野，但他毕竟还姓萧。
而且青年总是一副慵懒的样子，除了钱，别的东西都不在意。
就连武功恢复后，也没见他表现的多开心。
便以为萧瑟同他十七岁时相比，少了些锋芒。
青年云淡风轻地笑着，可他们分明看到，有什么发生了改变。
曾经少年意气的萧楚河，或许已经回来了。
“江湖少年重回江湖，不再牵扯朝廷的尔虞我诈。若我能见到这样的未来，此生便也无憾了。”
“萧瑟，如果是因为我们，你不必这样。”雷无桀心间涌起无数豪情壮志，却还是劝道，“我愿意作你的守护。”
司空千落忙说：“我也愿意。”
萧瑟摇头：“师弟有一句话说的很对。我无法保证萧氏皇族每一代都能出一位睿智的帝王，你们也无法保证天启四守护的传人永远不慕名利。”
这番话，并不单纯站在江湖或朝堂某一边，而是以更高的位置俯瞰。
萧瑟自幼在明德帝身边学习帝王之术，如今算是有了用武之地。
“江湖朝廷终有一战，我想把一切都结束在我们这一代。”
雷无桀听到兴奋处，一拍桌子：“说得好，那就把一切都结束在我们这一代！”
下一秒，他却在抹泪。
司空千落不疑有他：“雷师弟，你怎么还把自己感动哭了？”
雷无桀擦完一边又去擦另一边，嘴上还不承认：“我没哭啊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司空千落终于意识到什么，萧瑟抬手，用筷子接住远处飞来的一滴水。
然而已经晚了。
萧瑟立刻运转内力，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应。“弹指醉。”
只见男子坐在靠门的位置，不紧不慢地又倒了一杯酒。
“好见识。”
萧瑟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黑衣人并不隐瞒：“我知道这种小伎俩瞒不过你，便事先在筷子上做了手脚。”
酒水在他掌心凝成水珠，再次甩向司空千落。
少女提枪抵挡，却未防住无孔不入的水。
体内真气瞬间凝滞，身形一个踉跄。
雷无桀只觉浑身发软：“萧瑟，我们中毒了。”
萧瑟冷静地与对方周旋：“精通凝水诀，并且能和弹指最相结合，你是暗河慕家人。”
“暗河慕家，慕婴。”
又是暗河。
雷无桀怒道：“你们这帮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？”
“接着。”青年迅速将丹药甩给他们。
可惜服下后，还是不能恢复内力。
“你刚刚服下的是蓬莱丹吧。这种奇药确实能对抗我的弹指醉，可你们三人已经中毒了，再服下这丹药也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这时，衣服换了一身的五条悟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，背靠客栈大门。
“呦，来了一个送死的。”
慕婴转身，一壶酒全部洒了过来，俱被「无下限」挡住。
洛神枪脱手，利落地将人扫出客栈。
当然，是从窗户。
木屑碎了一地。
萧瑟惆怅地叹了口气：“又要赔钱了。”
五条悟财大气粗：“我有钱。”
“小师弟，你终于买完点心了。”雷无桀冲过去想要抱住他，却被拦了一下。
“你嫌弃我？”
“新买的衣服，别弄脏了，料子好贵的。”
司空千落摸着下巴评论：“这话倒像是萧瑟会说的。”
“怎么这么慢？”
一提到这个，翘起的白色发尖都萎靡下去：“被抢劫了几套衣服。”
少年晃了晃实心的包袱。
雷无桀：“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