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条先生既已来到北离,何不去国都天启城看一看?”
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着。
五条悟与萧崇面对面坐在车厢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尴尬。
白王礼贤下士地游说:“若五条先生愿意,崇必扫榻相迎。”
“不了,我觉得雪月城就挺好的。不过,萧瑟要是想去,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。”
五条悟摆了摆手,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写满了拒绝。
可惜萧崇眼盲,此时仍旧从容。
“看起来,你很在意萧瑟。”
五条悟面无表情,令他本人都觉得牙酸的话张口就来:“因为我们是朋友。”
萧崇意味深长地笑:“那你想不想知道,你的朋友都隐瞒了你们什么事?”
“不想。”
五条悟再次拒绝,伸手掀开车帘,语气生硬道:“演武台到了,我可以下车了吧。”
真是软硬不吃,油盐不进。
萧崇摇了摇头,实际却并不把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五条悟放在眼里。
一看就没什么心机的样子,跟萧瑟身边的雷无桀有几分相似。
这类人最好骗,反正他有的是耐心。
人声喧闹,马车缓缓停了下来。
臧冥压低的声音传入车厢。
“殿下,是他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萧崇对此毫不意外,转而对五条悟解释,“萧瑟原名萧楚河,是北离国六皇子,也是我的弟弟。”
“楚河自幼心思深沉,他与你交好,也许只是看中了你的医术。”
游说不成功,萧崇决定挑拨离间。
五条悟也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,阴阳怪气地反问:“看中医术打算利用我的人,难道不是你自己吗?”
萧崇心念一转:不愧是楚河身边的人,确实小看了他。
“先生说笑了,我自然是以真心换真心。”
话语中的双标之意顿显。
“免了。”五条悟冷脸,利索地跳下马车,“不管他叫萧瑟还是萧楚河,他都是我的朋友,这才是我信任他的理由。”
少年抬眸。演武台上,萧瑟正与段宣易交手。
两粒霹雳子接三道阎王贴,不过几息,段宣易便被打落擂台。
引来一片叫好声。
“至于皇位之争,我没兴趣参合,也不觉得萧瑟对那个位置有兴趣。”
“大胆!”臧冥的剑再一次架到了五条悟脖子上。
尖利的剑气被「无下限」隔绝在咫尺天涯的位置,不得寸进。
“你!”臧冥瞳孔地震,这些萧崇却是不知的。
“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。”白王温和地叹了口气,“罢了,臧冥。此处没有外人,我恕他无罪。”
五条悟侧目。
果然,温和只是表象,内里自负得很。
“可是……”随侍有些犹豫。
“臧冥!”
五条悟盯着主仆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,半晌,缓缓开口。
“萧瑟总说他看不明白我,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。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。”
“江湖和朝堂,为什么总要混为一谈呢?”
少年声音很轻,就连离他最近的臧冥也没有听清楚。
萧崇: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萧瑟是永安王的?”
五条悟不意外对方能看出来:“来到雪月城就知道了,这不是很明显吗?毕竟萧瑟那家伙可是一点儿都没有遮掩呢。”
“也只有五条先生会这么想吧。对了,楚河他伤势如何?”
方才的比斗中,萧瑟没有使出一丝内力。
想来他一早知道萧崇会前来观赛。
堂堂两个皇子,加起来有三百个心眼。
“刚才不是最后一个问题吗?”
虽是这样说,五条悟还是答了,“我治不了。”
确实治不了,毕竟萧瑟现在好的不能再好。
白发少年隔空演完这场戏,便不再理会他的话。
少年望了眼演武台的方向。
最后一场,萧瑟对司空千落。
萧瑟毫不做作地认输下台。
假赛打的明目张胆,两方人即刻剑拔弩张起来。
“已经知道结果了,就替他们收个场吧。”
臧冥拔剑,分开了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的两拨人。
没什么好看的了。
五条悟这样想着,转身走向与演武台相反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