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迟盯着她的眼睛,这一瞬间竟然觉得很多话都无从说起,说不得,也不是该由他说的。
但在他的概念里,伴侣之间不应该存在某种隐瞒,如果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尚且不说,一旦已经形成芥蒂,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两极分化,最大的概率是两败俱伤。
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大概十几秒,安瑟眼睛都没有眨,生怕错过一点点他眼神的变化。
“怎么不说?”
“非知道不可?”
“是。”
“那就是。”
许迟拉起她的手握进掌心里,十指紧扣,有专家说这样的行为能让多巴胺分泌,充分吸收对方身上的阴阳之气,不知道真假,但他只觉得亲密。
“我不是想隐瞒你,只是不知道怎么说,你们安家的事情有多复杂你比我清楚,我不感兴趣,但我在乎你。”
所以才会跟娄啟合作。
所以才会想要查清楚。
他不希望看到面前的女人受到一点点伤害。
安瑟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,她说不出哪儿来的紧张,就好像有什么本来见不得人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,那种感觉一点点渗进她的血脉里,凉的,又是热的。
难受得她想叫停。
但是理智又在说不能。
“所以……”
她的声音处于一种不正常的沙哑,“娄啟也并不完全知道内情,但他……有什么理由跟你一起查?”
应该说他有什么理由站在安家的对立面?
从她有记忆开始,娄啟就是最听父亲话的人。
如果有一天安家出了什么事,第一个站出来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一定是他。
“我暂时不清楚。”
许迟感觉她的手心很凉,微微皱眉,放在自己两手之间揉搓了两下,“但他对安家的态度,或许和你想象中有些出入,只是他这个人藏得太深 ,我也不好多问。”
安瑟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她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。
整个人怔怔的,感觉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。
“不用想得那么清楚,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,你父亲想让你完成西北那个项目,那就好好做,剩下的交给时间。”
不管背后有怎样的阴谋和事实,都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,只是许迟希望……不要是自己猜想中的那一种。
听他说起西北的项目,安瑟又很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。
“你不说这个还好,一说我感觉头都快爆炸了。”
“嗯?”
许迟捏着她的脸,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直接问,好像又觉得一时说不出口。
安瑟哎呀了一声,在心里转了几个弯弯绕绕才咕哝道:“就是葛时遇……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项目的合作商,并且我爸还多收了他十个亿,说是给我的补偿。”
最最关键的是,那个男人似乎还想吃回头草。
但是这个安瑟不敢说。
她怕面前的男人暴走。
果然,就只说到这个程度,许迟就危险的眯了眯眼睛。
“十个亿,他倒是挺大方。”
“嗯,我也觉得……啊不是。”
安瑟呸了一声,倒是把刚才的烦闷都忘了,谄媚的搂着他沆瀣一气,“我就是觉得他心思不太纯洁,你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