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种想法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安之林就转过头来催促她上车,又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。
安瑟一一应声,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抱了抱奶奶。
“奶奶,您注意身体。”
“赶紧走吧,说那么多没用的。”
她直起身冲她展颜一笑,转身上车,走出去一会儿才拿手机给许迟打电话,不知道这男人在做什么,电话铃声都响完了也没接。
“这人真是……”
再不接就见不到了。
开车的娄啟瞥了眼后视镜,深邃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好一会儿他沉声开口,“他估计是去了外地。”
“……”
安瑟沉默两秒,“你怎么知道?”
车厢里很安静,过了红绿灯就是一段快速通道,娄啟猛地加速,目光直视前方,也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打算,她声音顿时冷下来,“是我爸么?”
“……”
不理。
“是我爸还是我奶奶?不止监视我,还监视许迟?他去外地做什么?你们给他的公司找了麻烦!”
只有这一个解释,否则许迟明知道她今天走,不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,更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。
娄啟依然不说话,浑身冷气森森。
下一秒安全带解开的声音。
“停车!”
“有病?”
“我让你停车,我要下去!”
男人嗤笑,从后面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绷紧的下颌线,“你下车又有什么用?难道你能去找那个男人?你知道他在哪儿?还是你觉得你斗得过安之林?”
安瑟咬着牙没说话,捏着手机的手关节泛了白。
“他既然想让你去西北,那你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,不管是什么目的,不管是去做什么。”
区别就是自愿和非自愿。
但是安之林既然递过来这个台阶,就没想过安瑟会不下。
他的女儿他太了解了,从小到大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包括那些她自以为滴水不漏的叛逆,谈的那些有的没的男朋友。
只是安之林深谙放风筝之道,一紧一松,才能保持拿捏在自己手里。
娄啟没再说话,深不见底的瞳仁仿佛被大风刮过。
半晌他沉声,“安全带。”
“……”
“系好。”
“……”
安瑟狠狠地一脚踹在驾驶座座椅上,腿都被震得发了麻。她拉过安全带系上,一言不发。
—
许迟在去H市的路上,那边的研究室今天一早突然着火, 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员伤亡不清楚,数据资料能保住多少也不清楚,事情太大,他必须亲自去一趟。
还没走到一半,车在路上抛锚。
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路,连手机信号都时好时坏。
陈源撸起袖子在修车,弄半天也没有弄好,“对不起许总……”
他满头大汗的抬起头,脸上蹭了不少机油,“我只是想着这条路会到得快点,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,都怪我……”
“别说废话。”
许迟不耐烦的扯开衣领,看了眼时间。
“下午两点之前必须赶到,你就是跑着去找救援站也要把这件事情解决,否则回去马上滚蛋!”
出门之前不给车做保养,也不做检查,脑子是纸糊的?
他咬着牙啧了声,上前伸出手。
“扳手给我!”
“……是。”
陈源赶紧递过去,本就热得满头大汗的脸上更加冷汗连连,见许迟亲自修车,他快速回到车上拿出手机。
十分钟后,身后传来男人低冷的声音:“你在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