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瑟心里不受控制的有些慌了,转身边跑边大喊:“许迟!你混蛋!……你他妈死哪儿去了!”
她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,越来越慌。
笑声在停车场回荡。
诡异,令人浑身发凉。
杨玮晨嚣张得跟条没栓绳子的狼狗,大笑的样子像是在全世界炫耀。
突然——
笑声戛然而止。
安瑟停下脚步回头。
杨玮晨手里的棒球棍已经被另一个人握在手里,砰的一声巨响,车辆发出连续鸣叫的警报声,在安静的地下车场尤其突兀,飘过去,又荡回来。
“许迟……”
安瑟重重的喘气,如释重负。
许迟没有回头,阴霾顿生的眸光看着眼前的男人,柔声跟她说话,“往前走,左转,车在那儿,你先上车。”
“哦……好。”
她没多想,拖着胳膊走过去。
杨玮晨这时才反应过来,胸口剧烈的起伏,声音有点抖,“许……许迟,你要是敢动我,我爸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你是没断奶?什么都你爸你爸,不是早跟你说了对爷爷说话尊重点?”
“你他妈……”
“换个地方说话。”
换了人,气氛一下就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,许迟没有给他多开口的机会,直接领着他的后颈往消防通道走,这个过程很沉默,就像在接受审判之前,给他机会自我反省。
进消防通道。
没停。
许迟拉着他往下,楼梯通往地下室,通常这个地方连接着医院的太平间,少有人来,空气莫名幽凉,那种渗进骨子里的寒意,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会呆的地方。
楼梯转角。
一扔。
“好,你现在可以说了,慢慢说,最好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一下,我没听清。”
不急不缓的音调,如同在下最后通牒。
杨玮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缩在角落里,刚才的气势全无,现在只剩下紧张、害怕、颤抖。
许迟浓墨般的眼神锁在他身上,在整理袖口,袖子一截一截挽上去,“我这个人,非常不喜欢在一再二再三,被人骚扰是这样,给人机会也是这样,明明给你留了条活路,你怎么非要揪着安瑟不放呢?”
“你……你想做什么?”
他笑得颠倒众生,“不做什么,聊聊天。”
——
安瑟很顺利的找到许迟的车,拉开副驾驶坐上去,以防万一,倾身过去把车门给锁了。
坐回来才小心翼翼的去碰肩膀。
疼死了。
但摸上去还有知觉,应该没断,没断就好……不然下次回安家会很被动了。
“这只疯狗……”
她松了口气,惊魂未定的闭上眼睛。
看不见,听觉就变得很灵敏,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安安静静,许迟把他怎么了?
不管,也管不着。
总归他心里有数,不会要杨玮晨的命。
安瑟也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三番两次找茬,不给他点教训说不过去,就是不知道许温延要是知道……自己的乖弟弟为了她三天两头打架,会不会拿枪追杀她?
算了,也不重要。
总归还有姜也顶着么。
她自嘲一笑,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,大概十几分钟,许迟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