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停,对面的娄啟也停了,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不一定非要动手,只需要一个眼神,没有战火的硝烟无声释放。
娄啟漆黑风瞳孔像一口毫无生机的枯井,冷漠、萧条,被逐渐的冰封冻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骇人的嗓音,“你再说一遍?”
“踩到你痛处了?”
许迟嗤笑,玩世不恭的笑眼里透着寒光,“娄啟?名字就跟你这张脸一样见不得人,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点什么,不然就试试……是你玩儿得起还是我玩儿得起。”
许家二少爷,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,要说起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他不敢干的事。
安家,他不是忌惮。
只因这里是安瑟的家。
安家他都不放在眼里,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保镖。
偏偏许家人都是出了名的护短,他们自己家的人自己可以教育,但是别人动不得,在外面受欺负就是丢许家的脸。
娄啟没说话,如鹰的眼睛死死盯着他,脸部坚毅分明,紧咬的下颌线隐隐有肌肉在抖动。
安瑟仰头看着这两个对向而立的男人。
是在打哑谜?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许迟先移开目光,俯身把地上的女人抱起来,“让我们出去,或者找个地方,她再不退烧就要烧傻了。”
“……”
谁傻了?
娄啟黝黑的眼眸里似有狂风过境,眉头紧蹙,幽芒的视线落在安瑟脸上一秒,挪开,“祠堂后面有休息室。”
换而言之,放他们走不可能。
这已经是很大的退步。
“娄啟。”
安瑟却被他不容置喙的语气逗笑了,虽然病态,但那双眼睛里依旧有明亮的凌冽,“你是不是忘记了谁是主子?他们再器重你,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?”
对方一个眼神过来,她条件反射的往许迟怀里缩一下,转念又想到有他在,硬气的回瞪过去。
许迟心情很复杂,安抚似的捏了下她的腰。
去休息室。
很简单的木床,他走到门口就止住脚步,转头,“麻烦这位保镖去给我们准备一点退烧药、温水毛巾、退热贴。”
娄啟冷笑,“你让我去?”
“那我去?”
“……”
男人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,转身出去。
安瑟很热,又很冷,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好像温度已经从毯子里散发出来,刚放到床上她就开始抖,好像正在被人折断枝丫的花儿。
许迟手忙脚乱的扯纸巾擦她额头上的冷汗,没做过这些,做起来就显得跟毛头小子一样。
脸上刚擦完,女人开始不老实的扯衣服。
“我好热……”
“热也不能脱。”
出了那么多汗,马上就脱衣服不是更严重么,天那么冷。
许迟没办法,只能掀开被子躺上去抱住她,柔声安慰,“等会儿那个大块头拿药过来,吃了就好了,再忍忍。”
安瑟点头又摇头,整个人浑浑噩噩,但脑子里出奇的清明。
她捏着男人的手臂,眼角有泪无意识流下来。
“许迟……”
“要不你还是走吧,娄啟肯定会告状的……天一亮奶奶就会过来,你别……”
许迟眼神黑得能滴出墨来,不想再听她说,直接低头堵住那张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