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口像是被什么揉捏成一团,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,几乎让她失去理智,偏偏又不能……于是就这种反复鞭打里痛苦着。
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,猛然转头。
“站住!”
“……”
刚走到门口的梁古莫名后颈一凉,转头,“小姐,有什么吩咐?”
姜也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,看起来冷漠又平静,“去找两个医生过来,内科医生外科医生,要最好的,带到我房间去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听不懂?”
姜也目光蓦然发寒,“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这艘游轮上没有医生?”
怎么可能。
这艘船上的医疗团队,在国际上都能排上号。
梁古想到刚才盛叔所说的话,恭敬的点了点头,“好的小姐。”
他出去。
这仓库里再也没有一个外人,转身,男人依旧保持着那个任人摆布的姿势,她一时间有些恍惚,眼前雾气茫茫的一片。
她抬手摸了一下脸。
湿的。
是泪啊。
越擦越多。
姜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额角的经络控制不住地在跳动,双手横着擦过去,灯光下的水润很快就了无痕迹。
她茫然的看着他两秒,随后快速的绕过去解开他身后的绳子。
失去束缚的瞬间也失去了平衡。
他倒在地上。
“起来。”
嘶哑的两个字,几乎没有声音。
姜也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用尽全部力气站起来,差点一个踉跄又跌下去。
她苦笑,语调娇柔的,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啊……也是,一直都是你抱我背我,直到今天……我才有这个机会。”
可这个机会一点都不想要呢。
真的很重。
他很高,被她扛着往前走长腿几乎都在身后耷拉着,原本的地方有一滩血迹,此刻被他的脚拖出长长的红痕。
“好在我力气很大呢。”
这句话姜也是笑着说的。
吸了吸鼻子,低垂的眼眸里有一滴泪直直砸向地面,如水球般四分五裂的绽开,无声震撼人心。
她出了仓库的门就收起所有情绪,麻木的往前走。
有服务员过来,“小姐,需要帮忙吗?”
“不要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们别碰他。”
他不会喜欢。
坐电梯上楼没那么复杂,却用了十分钟,进房间后姜也整张脸都因为太过用力涨红,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。
很脏,处处是血。
她喘着粗气回到门边锁门。
折回来。
拿手机拨通时御的电话,再把手机夹在侧耳和肩膀之间,坐在床沿边轻轻解开男人的衬衫。
那头懒洋洋的音调响起,“办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挂了。
姜也扔下手机去洗手间,打了盆水端到床前,拧干后细细的擦着他身上的血渍,她怕疼,每一下都收着力道。
当那些狰狞的伤口完全显露在视线里时,盆子里的水已经红得看不见底。
她怔怔的看着,忘了呼吸。
几十秒后。
她抬手捂着脸。
快了。
这艘邮轮上,付铭盛唯一想不到的变数就是时御,而他……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