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枝,是袁老给她起的小名,她每次都假装让自己听不到这个名字,但此时距离这么近,这么这么近,容不得她假装,所有的反应都在对方眼里。
喵爷瞳孔深处轻颤了一下,转瞬即逝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了,以后就对温言客气一点,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。”
这个女人有能力也有胆识,他没理由放着不用,更没理由因为女人间的小打小闹就扔掉一块璞玉。
袁老松开手,把佛珠缠到手上,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,“如果她能收服阿鬼留下的人,以后会有些事情交给她做。”
喵爷咬了一下嘴唇,“是。”
为那个女人做嫁衣,她不服。
但不敢说。
不止不能说,以后再见到那个女人,还得做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忍让关系,打她、杀她都已经不可能,J国的生意自己得不到了。
袁老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,心里像是长了一颗种子,即将破土而发。
他把手帕扔进垃圾桶,声音如同古老的磬钟。
“最近睡眠不好,晚上留下给我按按吧。”
喵爷手指倏然一握。
掌心抠出深深的指甲印。
松开。
她面无表情的,“是。”
——
许温延扛着姜也出来,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惊奇的,这个男人他们很熟,但从来不敢说话,冷冰冰的跟个杀神一样,今天竟然扛了个女人?
妈呀他看过来了!
好凶!
姜也一直在她肩上大喊大叫,活像个被绑架的良家妇女。
“江野!老娘要扒了你的皮!”
“你完了!我告诉你你完了!”
“你他妈放我下来!”
许温延脸色阴沉得可怕,拉开车门把她扔进后座,上车启动,一脚油门窜出去,仿佛急着去抛尸。
姜也躺在后座揉着自己的腰,重重地呼了口气。
“去哪儿?”
“……”
男人没说话。
她坐起来,凑到座椅中间歪头去看他,“怎么了?你哑巴啦?”
许温延好整以暇的瞥了她一眼,嗓音磁性悦耳,“不敢说话,怕你骂我。”
“……”
姜也抱着手坐回去,哼了声。
“我还没说你呢,干嘛非得把我扛着走,早就跟你说你过你肩膀很硬了,公主抱不行吗?”是真的硌得疼。
“方便。”
“……”
什么?
许温延低沉的声音又说了一遍,“因为扛着方便。”
后座的女人瞪着眼睛,娇娇憨憨。
他的心猝然撞上一团棉花,又软又痒得得不可思议,“累就睡一觉,带你去我现在住的地方,半个小时。”
姜也应了声好,闭上眼睛仰头往后靠去,紧绷的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疯狂跳动。
这一关算是过了,只是袁老真那么好糊弄么?
不见得。
后面一路上还有无数绊子等着她。
许温延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,解开安全带,转头,女人睡着了,微微拧起的眉心显得很不安,额角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荡着浮在她的娇容上,如诗如画。
他幽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,看着看着,就感觉自己血脉里被注入了温热,漆黑里照进了光芒,他可以活得像个人。
下车。
打开后坐车门。
男人俯身,强有力的手臂轻柔地穿过女人的后颈和腿弯,抱起来,她朦朦睁开眼。
他嗓音如流淌的密沙,“乖,继续睡,这次是公主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