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也三天没出过门,她现在是个遭遇了强暴、又刚刚杀了人的人,颓废一段时间或者情绪失控都是正常反应。
宾馆的房间陈设简单,一张床,一个柜子,一台电视和座机电话。
她的手机被阿诚砸了,得想办法联系常远。
座机?
酒店的座机通常连接着总台,说不准会不会被监听。
姜也抓了一把头发,拉开门出去。
下楼。
大厅里的保安就是袁老的人,看到她马上小跑过来,“言姐,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
言姐?
呵。
姜也冷眸扫了他一眼,“借我一百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算了,借我两千吧,回头还你。”
“……”
姜也补了手机和电话卡,打车回之前的租房,街道上偶尔能看到路过的警察,应该是在彻查阿鬼的旅游公司,她当时虽然办了入职,但根本就没有留档,找不到她头上。
不知道会不会扯出袁老?
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。
肯定不会,否则那个老东西不会这么逍遥淡定。
【夏至深是被袁老杀的。】
这句话像是嵌在神经里,每想一次神经就紧绷一分,那种连带着头皮都要炸开的感觉,让她头痛耳鸣。
“唰”的一下。
姜也拉开窗帘。
冷意猛地灌进来,一下就吹散了空气中的霉味,连带着人也跟着清醒不少。
她用新手机给许温延发了个短信,转而又贴着床缝摸出另一个老人机打给常远,简单说了遍情况。
“阿鬼现在已经穷途末路,只能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,但他坚持称自己没有上线,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控袁老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姜也眉头紧蹙,半晌问:“你们会安葬阿诚吗?”
常远沉默了几秒,大概也觉得现实残忍吧,叹了口气,“他唯一的姐姐四年前被拐卖,至今下落不明,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,我们会好好安葬他。”
明明窗帘大开,外面的光线却并没有照进来多少,这房间里阴暗灼灼。
姜也挂了电话,顿了一下才拿起旁边的手机。
陌生号码,【晚上。】
她刚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,既然还要到晚上,那就再睡一觉。
——
夜。
许温延来的时候晚上十一点,从楼下看着上方的房间,窗户大开,漆黑一片,阿信说她是两点多回来的,到现在八个小时。
楼道口有个男人坐在楼梯上打盹。
他眉头拧起,甩手走向墙边的下水管,攀爬。
两分钟。
许温延稳稳地从窗户跳下来,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女人,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,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。
他关上窗走过去触碰她的额头,冰凉骇人。
“姜也。”
女人眉心动了动,浑身也跟着轻颤,如同陷在梦魇里无法自拔,“不要……”
许温延深深看着她,漆黑的目光里有心疼也有无奈,半晌,把床尾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,手臂从她后颈穿过把人抱进怀里。
早在被子盖在身上的刹那,姜也就醒了,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人,生怕是错觉。
男人捏了捏她的脸,柔声,“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