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是酒厂,不如说是一个酒精勾兑作坊,刺鼻的味道让人下意识掩鼻,潮湿的地面甚至连水泥地板都没有,经过长期的踩踏腐蚀,土壤发黑发臭。
这里出去的酒甲醇超标到什么地步?
难以想象。
姜也步伐很慢,鞋上的塑料脚套发出沙沙声。
这个袋子……
不是为了防菌。
而是以防弄脏鞋。
阿鬼倒是没想到她这么镇定,笑着说:“温言不愧是大城市来的人啊,是见过场面的。”
“……”
见过你妹!
她沉着呼吸笑了笑,显现出一点点的紧张,“鬼哥说笑了,这还是我第一次进酿酒的地方呢。”
“没事,以后熟悉了就知道了。”
阿鬼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相机,眸光晦暗。
“你这个东西可要拿好,万一不小心拍到了机密传出去……”
“肯定不会!”
姜也赶紧把相机盖子盖上,“我……我一定会注意的鬼哥!”
许温延一直没说话,防护眼镜下的眸子深不见底,沉沉的雾谙里情绪让人难以窥视。
直到阿鬼看向他。
“野哥,有什么指示么?”
“鬼哥似乎对这个厂子很是自信?”
“当然。”
他这个地方赚的钱,可跟J国的地下赌场差不多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查到会是什么后果?”
许温延声音很淡,其中暗藏的锋芒让人无法忽视,“你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旦被查到,警方不会轻易放过你,万一顺着这条线查到袁老身上……”
他短促的轻笑一声,“你死一百次都不够。”
这个一百次,不是他被抓。
而是在袁老手里。
阿鬼脸上的表情有刹那僵硬,随后那双眼睛被阴霾覆盖,沉声道:“野哥到底是来找茬还是来指导?我的厂子在这几年了都没事,你一来就咒我,不太合适吧?”
许温延停下脚步,漆眸转过来看着他。
“有区别?”
这是回答他第一个问题。
后面一句没有再说,意欲明显。
阿鬼站着没动,眼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姿从他面前擦身而过,那无法忽视的矜贵和冷傲,仿佛是在嘲笑他。
他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,咬着牙低骂了句,“操!”
狗东西!
不也他妈的是个走狗!
拽什么拽!
姜也的目光从前方那道身影上收回,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,糯声道:“鬼哥……我们不跟上去吗?”
阿鬼的眼神像是带着刀,猝了一口痰直接吐在地上,语气带着狠意,“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,接下来野哥还要看什么,温言你去陪着吧,可千万……别冷落了他!”
说完他就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走了,气势汹汹的步伐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。
这……
是不是有点太信任她了?
姜也皱了一下眉头,可即便是有所怀疑,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。
工厂里的工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完善的装备,身上穿着简单的隔离服,男男女女仿佛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,各自忙碌,没有人注意他们。
“野哥。”
她小跑着跟到男人身边。
带着挑逗的抬头眨了一下眼,“你还想看什么?鬼哥说了,让我别冷落了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