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在几个小时之前,他们还在做最亲密的事,几分钟之前,他们还在耳鬓厮磨。
只是去倒了一杯水。
此时。
他站在那里,不近人情的气势就让人骇然。
这前后短短的时间形成极大反差,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是错觉,他深如寒潭的冷眸无波无澜,看着她,即将开始一场审判。
姜也心里有涟漪划过,仰头和他对视,又觉得这样的姿势显得自己气场上弱了两分,撑手坐起来。
被子从身上滑落,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。
她不遮不挡,破罐子破摔。
“你想谈什么?”
许温延蹙眉,“衣服穿好再说话。”
“又不是我脱的,凭什么要我穿?”
“……”
男人顿了一会儿,很好脾气,从旁边拿过睡裙帮她穿上,“既然不想躺着,那就坐这边来,好好谈。”
他把她拉到沙发上。
如果说刚刚姜也还抱着蒙混过关的想法,那么现在,她心里开始生出一种紧张。
这个男人打算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说,一旦那层模糊的外衣褪去,露出来的泾渭分明,不一定有多好看。
就如同……他和慕姗。
这感觉实在算不上好。
“你好奇怪。”
姜也侧身靠在他身上,浓密的发丝滑落进男人心口,酥痒的划过,“昨天喝完酒回来就拉着我干,现在又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,别太过分哦你。”
她佯装生气,捶了他一下。
许温延深眸里光晕流转,一眼望不到头的漆黑。
好一会儿,他幽冷的声音道:“姜也,你心里应该有数。”
“我本以为两天时间足够让你自省,但你似乎对自己非常有信心,笃定我不会发现你真正的目的,或者说……你是笃定自己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。”
“……”
姜也垂着眼帘,没吭声。
随着这一句话说完,周遭的气氛开始陷入僵硬和冰凉,之前的缱绻荡然无存,如同两军对垒。
哪怕,她还窝在他怀里。
良久的沉默。
男人薄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,“还不打算说?”
这像是最后一次机会,又包含着一种威胁在里头,自然轻巧的语气已然将她围困在掌心,到底是谁玩弄谁啊……
姜也无声轻叹,“我真的不知道,你要我说什么。”
“可以。”
他平静得可怕,“不知道说什么,我帮你说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觉得三年前坠下悬崖都是我和慕姗的责任,所以你恨我也讨厌她,你想报复,我由着你,是因为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你受的那些伤无法挽回,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这沉浸的氛围如同被撕开一个口子,风呼啦啦的灌进来,冷得让人麻木。
姜也没说话。
只觉得靠着的他的皮肤都变得冰凉。
许温延绯红的舌尖从牙齿上顶过,抬手,捏起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来。
姜也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,那深幽的黑眸像是巨大的无底洞,带着强势的吸附力,一下就把她吞噬殆尽。
他清冽的嗓音浸入骨髓,“是我对你的纵容让你忘乎所以,所以才敢用孩子这么大的事来骗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