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动作一顿,黑眸里转瞬即逝的复杂,随后松手,转而捏住她的下巴,“姜也,你这张嘴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说得出口?嗯?”
姜也直勾勾的盯着他,“我说错了?”
是哪句错了?
许温延没说话, 湛黑的眸子里有欲言又止,更多的内容让人难以猜测。
他松手,却比刚才更加逼近,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凌厉逼人,“聪明人应该明白的第一个道理是,你所知道的不要全说,你所听到的不要全信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更何况一切只是你的猜测?”
“……”
他是在说她蠢?
姜也冷笑,“我当然没有许总那么聪明理智,只是有些好奇……慕珊知道我们的关系吗?”
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没出息。
认真爱一个人,那是抽掉了骨髓。
就像此刻他离得这么近,姜也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速,如同矛和盾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,溃不成军。
许温延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,正好一条阴影横在眼帘,挡住了幽幽深眸, 再抬眼时一片平静,“这不重要,我跟她的关系也跟你没有关系,姜也,不要自讨苦吃。”
说完离开。
姜也看着合上的洗手间门,像溺水之人,剧烈地喘息。
刚刚问了那么多,他没有一句是直接否定的,不是、没有,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真的很难吗!
【我跟她的关系跟你没有关系。】
她确实是……自讨苦吃。
姜也闭上眼睛,将自己沉进浴缸里。
——
再出来时房间没有人,姜也径自上床,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,整个身体蜷缩着还是冷得发抖。
恍惚中,有人将她抱进怀里。
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,像小时候妈妈哄她睡觉的时候。
“妈妈……”
她情不自禁蹭过去。
循着那安心的味道,低软又委屈,“他欺负我了……”
这一声饱含着千言万语,很轻,轻到像是错觉,却让人一听就觉得心疼不已。
许温延停顿了一下,黑暗里的眸子凝结成了一个点,越来越深的漩涡里,有什么在隐隐颤动。
“姜也……”
深情又无奈的低唤,终归是没人听到了。
——
姜也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,身上温度高得吓人。
大床的另一边平整清凉,不知道他是根本就没来睡,还是很早离开。
她强撑着从床上起来,打开床头柜拿出手机,看一眼,上午九点半。
时间差不多。
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。
姜也本来想去洗手间,刚走两步就觉得双腿一软,四肢的力量像被直接抽走了,无力得连呼吸都牵扯肺腑。
十分钟后,她换完一身衣服出现在门口,为了气色看起来能好一点,没化妆就拍了腮红,又涂了裸色的唇膏。
靳寒拦着她,“许队说你有点发烧。”
“好了。”
姜也面无表情,“大病初愈,不是更应该出去走走?”
“……”
确实不像生病。
靳寒信了,也许是有着某种愧疚吧,答应了她的要求,还是让之前那四个人跟着。
姜也只是瞥视一眼,率先走在前面。
她今天没之前走得那么快,倒像真的出来散步,走走停停,额头上渗出密汗,脸颊的颜色越来越红润,只从眼里能看出浓重的虚弱病态。
再坚持一下……就快到山顶了。
过了今天,许温延就会一直待在凤栖山庄,再想做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所以她必须趁着今天这个机会,把所有事都弄清楚!
此时,一辆越野车停在凤栖山庄门口。
慕姗手里拎着两个袋子,迈脚下来。
“慕姗?”
靳寒锐利的眸里有一丝意外划过,“你怎么来了?”
慕姗举了一下手里的袋子,笑容坦荡,“温延今天去忙其他的事情了,我听他说小也不太舒服,就来陪陪她。”
“……”
可姜也,恐怕不需要你陪。
这话靳寒没说出口,冷声道:“她不在里面,应该去后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