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天这种事情,一旦双方都觉得愉快,那么很快就能使一段关系熟络起来,但这种舒服却又不太对劲。
明明没喝酒,姜也觉得头晕。
怎么莫名其妙倒出去那么多事?
“抱歉,我想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她极少有这样相信陌生人的时候,而这样突如其来的推心置腹让她心里鸣起警笛。
走出包间后,她轻松的吐了口气,然后拿手机给夏至深发了个信息。
易盛阳是做什么工作的?
姜也心里有个答案。
心理医生。
她吹到外面的凉风,才恍然觉得易盛阳的长相和穿着,第一时间让她卸下防备,而后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引导性,让她心甘情愿说出自己的事。
原本平时并不是那么不警惕的人,却罕见的和陌生人敞开心扉——
但如果对方是个会催眠的心理医生,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。
但他试探的目的又是什么?
夏至深知情吗?
等不到他的回信,姜也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。
转头正好迎上一双温润如琉璃的眸子,祁陌浅笑着和她打招呼,“姜也,我们似乎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偶遇。”
“……”
之前是他蓄谋已久。
这次……
姜也突然抬起眸,脸上挂着泛泛不达眼底的笑意,“祁陌,你不会又是丧心病狂的跟踪我吧?”
祁陌深邃的眼眸有惊讶划过,随即苦笑,“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?”
她今天是从家里出发,临时行程。
祁陌的跟踪确实不成立。
除非他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她,但这明显不太现实。
姜也莫名咧嘴笑了起来,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,笑自己最近都快把生活过成科幻片了。
“那你跟朋友在这里吃饭?”
祁陌实在是无奈,叹气。
“家里的相亲对象,结果却被放了鸽子。”
他这么一叹,就连姜也都觉得放他鸽子的人实在是过分,又不得不感慨颜值所带来的好处,女人看了都我见犹怜。
但也仅限于此。
“那你可真是倒霉。”
她已经和老男人保证过不能再跟他有私交,点到即止,“你自便,我还要回去跟朋友吃饭。”
姜也转身。
“姜也。”
她下意识的扭头,眼前出现一块晃动的怀表,左右摇摆之间像是扼住了她的神经,猝然的恍惚,“怎么了……”
祁陌举着怀表,神色在晃动的表链里变得迷离,“你之前帮过我,出于感谢我送你一块表,你应该接受,对吗?”
松软的语调,字字砸在血脉上。
姜也觉得自己还拒绝,那就不是人。
“对,但是……”
“没有但是,收下吧。”
——
姜也刚回来许温延就来了,他神色淡淡的坐下,深邃的面容看不出情绪。
易盛阳不着四六的翘起脚,"许队还真是大忙人啊,见你一面难如登天。"
“那你这是才上天?”
“那可不,死得梆硬。”
“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殡仪馆?”
“……”
姜也连个招呼也没打,只瞟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易盛阳,小声问夏至深:“易先生跟他很熟吗?”
她到现在为止,也就见过他们队里的几个人偶尔在许温延面前开玩笑,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怕他的外人。
夏至深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嗯,很熟。”
他转过头,眼里的神色也在刹那间被挡了过去,“几年前有段时间天天见面,关系不错。”
姜也想想老男人天天跟人斗嘴的画面,也是很难想象。
刚刚发给他的问题没回,这会儿亲口问。
“易盛阳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夏至深侧眸看她,少女说话的声音很低,大眼睛却是直溜溜的瞪着那边,掩盖不住的好奇。
他一头板寸被斜后方的光芒照出细密的影子,眸里的冷峻锋芒让人不敢直视,也看不穿其中掩藏的暗涌。
“他现在无业游民一个,家里供着的二世祖。”
二世祖?
不像。
姜也探究的眼神没看过去一会儿,对方抬头和她对视,笑了,“姜也,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喜欢我?”
话音一落,另外三个人都陷入诡秘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