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林队回常明了吗？”他走到阳台上透透气。
黑夜无边，高处不胜寒，他有些累。
心力交瘁的时候，他总是想到林墨。
“林队本来已经回来了，但后面因为有学术交流又走了。”
“学术交流……”，夜鹤倾喃喃的念着，平静而深邃的目光望向十二，“你呢，有想过将来干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想一直跟着您……”
十二低着头，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样子，他已经很乖很听话了吧，他怕夜鹤倾这是要把他推开，不想管他了。
“等这次事情解决了，我送你去学校吧。”
十二缓慢而又怯生生地抬头，眼里有一丝害怕，藏着没有勇气流露，极渊的人他身边的人不会也不该害怕的
“哥……我小学初中都没上过……”
他才不是因为没上过学，他只是想好好待在他身边，像他那样独当一面，他想成为他得力的助手。
夜鹤倾走到他身边，把他眼中的情绪收进眼底，同他并排站，俯视窗外的夜景。
“生物可以问林队，数学英语可以问我，周围的人你都可以问，他们也会希望你好好读书的。”
他也会希望。
他会希望所有人都能奔赴星辰，前程似锦，对江眠也一样。
“哥……我没读过书，不习惯学校的生活……您知道的……”
十二他怕自己不合群，给人添麻烦。
“高中生活很紧张，不用担心和他们相处不来，要是真不习惯，可以回来住。”
“哥……”
“好好读书，多一份出路，极渊这么多人不怕的，好好往前走，身后有我们。”
“哥，我就想一直跟着你，不想要别的出路。”
夜鹤倾看着十二轻声笑笑，“跟着我也要好好学习。”
他看着窗外城市的灯光如繁星，收住了笑，“走上社会，很多以前学过的东西就渐渐遗忘了，但没有所学，社会不会进步的，只会困在牢笼里停滞不前，送你去学，你回来也能多和基地里的人交流。”
十二没说话，他都听他的，只是他怕他把他丢下，他曾经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啊，总是会怕，反复确认自己不会被丢下。
“不会把你扔学校里的，学完就回来，也能帮你林队帮帮林氏的忙。”
夜鹤倾哄着眼前闹脾气的小孩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，他拿起手机看消息。
小李：家主，目标和昨天的人今晚要在苏璟园吃饭，到我们这定了酒，您在那边吗？
夜鹤倾眉毛微微动了一下，十二也不在意学校的事了，凑到他身边张望着，“哥，怎么了出事了吗？”
难道那位齐二爷真见过他？十二自从听过御翎传来的消息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。
夜鹤倾走向阳台上的那个单人沙发坐下，复盘他知道的所有事，棋行当下，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推着他们走向不利于他们的方向。
夜鹤倾：我不在，马头那边有什么情况。
小李：刘队也安排人看着，目前没有问题，有人看着，几个小时换一班，所有的船都没人动过，也没有其他人来。
夜鹤倾：你们继续盯着，有消息记得及时传达给刘队。
小李：是。
“喂，三叔，您现在有空吗？”
夜鹤倾很少会主动和家里联系，三叔有些诧异，“少爷有的，您有什么事，我找个安静的地方，您等会。”
“好，爷爷和齐家有联系吗？”
“齐家？少爷您说的是城北那家？”，三叔捧着电话，手挡着，怕风吹着他听得嘈杂，“少爷，应该没有的，齐家历届家主身体都不太好，齐家落寞的快，没有和我们家有过多交集。”
“谢谢三叔，麻烦三叔了，我没别的事情，麻烦您代我向爷爷问好。”
夜鹤倾没挂电话，他知道三叔还有话，安静地等着。
“好的少爷，有空记得多回来看看。”
“好，会的。”
夜鹤倾挂完电话，立马动身，到楼上连线召集御翎的人，一起复盘弄清齐二爷这条线。
十二被分到奉眠，就没在群里，站在一旁帮衬着，等夜鹤倾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，便跟着他到楼下坐进车。
十二先进车里，等他的间隙，得空看看齐远有没有给他发消息。
“哥，真要去他们吃饭的地方吗。”
十二也知道，一旦交集多了，意外也就多了，他不想任何人出事，特别是带他长大的他。
夜鹤倾已经坐上车，虽然路上车流量大，但兜兜转转，车子已经开到了苏璟园的大门对面，夜鹤倾仍思索着，和陆四他们在复盘，找寻最稳妥的出路。
“这个任务已经拖了很久了，既然他们没有转移，就一定要做下去，黄叔该退休了，不能再拖了。”
夜鹤倾梳理完自己的思绪，把手机递给了十二，让他也看看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和脉络。
夜鹤倾把手架在了车窗边上，看着二楼包厢的灯。
“许默，用你的手机打下那订餐电话，问下楼上包厢坐满没有，要是满了，问问他最快多久能空出一间，麻烦帮我们准备个空桌，哪些快上哪个，要有几个招牌菜，定门口靠窗的。”
“是。”
“哥，为什么问包厢又要定门口的位子。”
夜鹤倾收回目光给十二解释，“问包厢只是大致确定他们能在哪，定门口是要他们走的时候一定会看见我们。”
“那为什么问包厢就能确定他们大致的位置？”
“孟老板谈的生意不会选在四面都有连接的包厢的，有四马爷，包厢一定是最好的，只要问最好的包厢大致就清楚了。”
十二听着顿悟，目光失焦思索着，点点头。
“还有问题么？我先过去，等菜上大半了你再过来。”
“哥……那常明还能赶回去吗？”
夜鹤倾推开门的动作一顿，眼里欣慰的情绪戛然而止，转而是复杂的情绪下了车，“会回去的。”
“哥”，十二喊住夜鹤倾，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？”夜鹤倾转回身看着十二，等他开口。
“小心……”
“嗯，等下过来先去洗手。”
“哦好。”
夜鹤倾听他应下，把手机上的信息处理好后，走进店里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