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庭洲哥,公司不是需要你,来陪我顾叔叔那会耽搁吧……我……又不小了,高考哪要陪。”
江眠回绝了齐远的帮忙,自己替顾庭洲倒了杯水,放在他面前,而后站到电视机旁边。
她其实也没见他几次,还在帝都时两家人住得近,那时是常见的,可上了高中那便算不得了,他就算走读也总是和圈子里的人在外面喝酒吃饭。
江眠怯生生的站在电视机柜旁边,顾庭洲并未察觉她的拘束,还在高谈阔论的关心她。
江眠有些怕太过热情的人,但她分得清,他是对她好的人,所以敬他,就算不习惯,但心中是愿意同他亲近的。
“站着做什么,多累啊,眠眠坐吧。”
江眠还是拘谨着,摇摇头,“庭洲哥,我们刚回来,坐飞机坐得累了,先站一会。”
江眠留意着家里有没有吃的什么,家里能招待地东西少,她怕会怠慢他,说着他朝齐远他们那看了眼。
齐远心下明白,让陆执去找上次夜少吩咐他们备的东西。
齐远也觉察出江小姐和顾少爷之间的生疏,见江小姐朝自己这边看过来,上前几步,站到她身边,像是同她说江小姐别怕,还有我。
江小姐面对生人,长辈,原本心里是不会害怕的,只是离开家离得久了,仿佛自己总是一个人,已然忘却了如何跟人,跟长辈接触。
齐远见江小姐不知道说什么了,于是开口,“小姐,您东西不先收拾收拾?明早还上学,早些收拾,可以慢慢想,省得东西忘了。”
顾庭洲这才正视齐远,他前面并没打量此刻他眼前的人,“也好,我定了酒店,在市中心,先走了。”
“表哥那我送送你。”
顾庭洲听见这几个字眉头轻微皱了皱,没有任何停顿“还是叫我名字吧。”
他看江眠的眼神深了几分。
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年,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是否又淡了几分。
他会想:那位夜家少爷是不是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原本该是他的位置。
楼下的所见历历在目,他有些后悔这些年只顾着公司,没怎么关心她,但此刻他又无可奈何。
“好的,庭洲哥。”
“嗯”,顾庭洲叹了口气,江眠没有听见,安静地站在吧台边上静候着等他动作。
顾庭洲也知道面前的人还是小姑娘,对他没那样的心思,他能怎么办呢,转头看着那慢悠悠地助理,拽着人往门外走。
齐远和陆执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大男人。
这人要是晚上和自己上司的心头肉待一晚上,恐怕不惊起风雨,也会扰他们家主的心弦。
人瞧着要走,两人对视一眼,陆执会意,看准时机把门关上。
“小姐”,陆执刚喊完,齐远就给了陆执一眼,陆执不知道他咋了,看着齐远发愣,小声问着,“远哥,我……咋了……”
“算了”,齐远看了眼江眠,犹豫了会,斟酌着。
当初他还不信传闻,如今楼下他也在场,江小姐在他们家主心里确实不一样,有些事情他还是有必要提醒陆执几句,但还是等江小姐不在的时候吧。
齐远看向江眠,“您早些休息,晚上我和陆执轮值,会在门口看着的。”
“齐远哥,这怎么行,没事的不用这么麻烦,再说哪有那么多的事,我就睡个觉的时间不会出事的。”
齐远和陆执没有松口,“江小姐,保护您的安全也是保护我们夜少的安全。”
“那你们也不能一直待在门口呀。”
“江小姐,我们跟着夜少,什么地方没去过,夜少对我们是何其重要,可他依旧刀山火海哪没去过,连他吃枪子,夜少他也照样……”
陆执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,止住了话语。
“陆执!”齐远小声制止着。
陆执没底气,小声嘀咕着,“远哥……我……没说错啊……”
“好了,你先去车上休息,等会跟我换。”
“是。”
江眠把所有言语和表情都收进了眼底,脸上虽没什么反应,但心里已经在担心了。
“齐远哥,你们睡楼下吧。”
“江小姐,您姑娘家家,我们留下来到底是不妥,我们敬重家主,也敬重您,这点根本算不得辛苦,而且我们心甘情愿这么做。”
江眠看着齐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“那……我打电话和他说下。”
“江小姐……夜少在执行任务……不方便接……”
“路上也不行么?”
“是,江小姐,家主他是为了我们,没了选择。您应该也能知道,假使极渊的人,人人皆是清白,国家或者是上层的资本也难容极渊这样的存在。”
齐远面露难色继续说着,“极渊还多是些我们这些无家可归,没有亲人在世,没有正义可申的人。是家主苦苦维持至今日,才有了更多的人愿意加入我们。江小姐,您也是大家族出来的,您也知道,越是身居高位,越是多着身不由己,家主一人面对了所有的压力,他没办法,如果没了我们这些依靠他而活的人,他可以不那么拼命的。”
“谢谢你们,我知道,我第一次去你们基地的时候就知道,你们虽然看着平平静静,和普通人一样,但眼里都是热血和不甘,是经历过苦难的。我很抱歉没能出力,也没分担,但希望你们知道,我愿意和你们站在一起,一同面对。我理解你们的一切觉决定,只是希望你们不用那么累,为了我没必要的。我知道分寸,也知道何为可为,何为不可,我不需要他的庇护,也不需要你们的照顾,我想要的,是能站在他身边。”
“江小姐……”齐远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了很多的人,内心很是触动,“您上去先休息吧,我联系家主。”
“好,你们累了,喝水休息,一切随意。”
“是,江小姐。”
家主。
齐远用组织的通讯网给夜鹤倾发了消息。
夜鹤倾还在飞机上浅眠,听见动静,张开眼,嘴唇少了几分血色,睡眼惺忪,像是久病卧床的美人。
怎么了。
他以为出了事,可心里却不敢这么问。
江小姐晚上休息,我们不知道如何安排,江小姐不许我们看着,怕我们累着,但离开我们怕有万一。
不必拘泥这些,她和你们说过让你们在楼下歇着?
是的家主,可是她毕竟是姑娘家。
时间还早,你们去请桂姨过来住吧。
家主。
齐远刚把两个字发出去,设备上就收到夜鹤倾发的下一句。
辛苦你们在客厅睡上一晚了。
家主不辛苦的,那我现在让陆执去请桂姨过来。
好,麻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