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差点忘了,家里还有小刺猬要投喂。
江眠见快到了,想起那刺猬,心念着刺,小步快走往大门走去,不再是时不时回头等着夜鹤钦。
前面的路她已经记住了,风沙沙声,吹过沿路,她抬起头看着风的行迹,两排屋子上挂着红彤彤的花伞,还有淡了颜色的小风车,这里的生活是那般轻快。
一切都刚刚好,清风自来。
烟火气息,早在这人来人往之中喧嚣了。
院子的大门已经开着,像是等了很久,“是这里面没错吧。”
江眠望着夜鹤倾,回过身等他,她还是改不了,老是要确认再三的习惯。
“没错,进去吧。”
她总爱反复确认,怕做错,也怕尴尬,究其原因,这离了父母的孩子,自成长来,无人规避风雨,总是容易胆怯,害怕惯了。
夜鹤钦跟在后面跨过门槛,一群人见他们回来了,赶忙迎上来,像是过年似的,出来迎接贵客。
“夜少早。”“少将早。”“老大早。”
“嗯,早饭”,夜鹤钦看着他们,示意他们几个人过去接江眠手上拎着的东西,“太阳正好,院子里吃。”
夜鹤钦把东西放在前院的桌子上,不过人太多挤了点,“别站着,去仓库搬个茶桌出来。”
“是。”陆靖半夜赶来和陆玦让其余的人先吃着,他们俩去拿。
“对了,小袋子里有调料、配菜,我还要了些醋。”
“谢谢江小姐。”他们一齐喊着。
江眠笑笑,眼前的人虽然比她大,其实跟她一般,还像是读书的孩子,“快些吃吧。”
夜鹤钦在旁边站着,见他们交谈融洽,便没再打扰,转身进屋了。
他想到了屋里的刺猬,他该去看看它怎么样了,别等下饿去了,小姑娘伤心,“被子床单都晒了么。”
“夜少,还在洗衣机里。”
“嗯,去吃饭吧。”
夜鹤倾看着陆靖和陆玦搬来小桌子,让他们小心,招呼他们赶紧去吃饭。
嘴比脑子快,就只是随口一问,他记起来江眠房间的还没。
夜鹤倾站在进口,目光流转再三,转身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江眠,这会的她没再说话,只是一味的坐在旁边听着。
“江眠。”
“怎么了”,江眠听见他唤她,跑过来跟着夜鹤钦走进了客厅。
“你房间的床单被子也洗下吧。”
“嗯嗯。”
夜鹤钦走在江眠后面,上了二楼。
“我能进去么。”夜鹤倾停在门外,昨天是小姑娘累了睡得死,他才没问她就进去了。
“进呗”,又不是没进过。
“我帮你。”
江眠站在床头没说话,拉开被子的拉链,她一个人生活惯了,哪需要他。
“被子我抱下去,有些重。”
重么,夏天被子薄,哪有那么重,不过床大,但还不至于。
夜鹤钦没等江眠动作先抱着被子下去晒了,江眠还在房间里捣弄床单。
夜鹤钦留她一个人在房间,久待在女孩子的房间总归是不合适,何况这么多兄弟还在楼下。
无论看作是手下,还是把明一十二他们看成是年幼的弟弟,他久待终归不好,得做个榜样。
夜鹤钦把被子拿到后院晒着,想想枕头什么的也该晒,去每个房人的间帮他们把枕头套拆下,拆了一半才想到好像没有买夹子。
“夜少,我来帮您。”
“去吧,你和唐彻房间里的枕头套拿下来洗吧。”
“是。”
夜鹤钦把已经拿出来的枕头套放进洗衣机里,当初装修的时候夜鹤钦让人安了三个洗衣机,排一排,幸好买了三个不然这会真还不够用。
“还有空的洗衣机嘛。”江眠抱着床单被套下来了。
“有”,夜鹤倾特意给江眠单独留了一个。
“昨天晚上热么”,这边镇子里晚上凉,还有弄堂风。
“还好。”
夜鹤钦昨天晚上躺椅子上睡的,他风吹日晒,不怕冷,也不怎么会觉得热,都热习惯了,他不知道这里没睡凉席会不会热。
“夜少,我们吃好了。”
“好,洗衣机你们看着,好了拿到后院去晒。”
“是。”
“陆靖,十二跟我出去趟。”
“是。”陆靖看着夜鹤倾点了十二也去,十二嘴里还吃着东西呢,他眼神与十二交换一眼,先跟着夜鹤倾去了。
十二正跟着陆玦边吃边收拾着外面的桌子,陆玦看向十二,“你去吧,我来收拾。”
“好玦哥,我叫宋哥他们来帮你。”
“不用,快去吧。”
十二跑去拿钥匙,凑到江眠旁边,“夜少,我们去哪。”
“走吧,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夜鹤钦走在前头,领着三人走过将军门。
“夜少,要不我去把车开过来?”十二甩甩钥匙看着夜鹤钦问他。
夜鹤钦侧身看向江眠,意思是问她。
江眠见夜鹤钦看向自己,十二和陆靖也跟着看过来,“不用,我们走过去吧,前面热闹一起看看。”
“走吧”,夜鹤钦已经走一小段距离,在前面的一小段路等着。
“是,夜少。”
“昨天说的忘了?”
“是,老大。”
夜鹤钦停下看着十二,看十二乖乖地看着他不敢动,“怕我教训你?”
十二以为他说的意思是,在外面不要表露身份,“是”会让人听得像是命令,暴露他们的身份,于是看着夜鹤倾,“明白,老大,‘明白’行嘛?”
夜鹤倾看着眼前和江眠差不多大的人,算了,“走吧。”
夜鹤钦看向另一边,招招手,“走里面,别走边上。”
夜鹤钦看江眠走在最右边,也不看路,看着她,怕她撞去。
江眠抿着嘴,低下头小步跑到三人中间走着,怎么教育人还要看着她。
陆靖跟在最后面,默默地看着,他的注意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少将,便全在他身上。
他看着江眠小跑跑到他们中间,目光投向夜鹤钦的背影,心里一笑,少将也有这般生气。
四个人里,陆靖作为沉稳,也是有些职位,上过几次沙场的了,随夜鹤倾奔走,风雨同担过,此刻怎么会看不出他内心所克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