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鹤钦看了眼手表,时间还多,就没提醒她要走,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寒暄,等她和奶奶说完,跟上她的脚步,随她一起走远了。
白皙的手在微阳下泛着光,他那温润如玉,世家公子一般的气派,站在他面前,谁能看出来他是在部队里待过的。
他拿起牛奶喝了口,“家里冰箱不是还有几瓶牛奶么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,江眠回过头看了他一眼,有些犹豫,似是在等他上前来,见他步子加快,跟了上来,便开口解释道:“奶奶一个人不容易,我……想让她多赚点。”
江眠像是有点不好意思,又笑了笑,这会倒像是急着把他甩开走快了些。
夜鹤钦见她走得快了,也迈开步子跟上,与她并肩。
他听她和王奶奶的交谈,王奶奶应该也是一个人在这边生活,不知怎么的,他就想到了眼前的人。
些许的风吹过,卷起微微发丝,一切都阳光正好,独留树影斑驳。
微阳下,少年热烈,灿烂的耀眼。
古镇晨曦,锁住不愿前行的人,徒留下青春走向绚烂新生了。
夜鹤钦侧过头看见她嘴巴鼓鼓的,嚼着早饭,却仍说得开心,像个小孩子,微微弯起的嘴角,同眉眼越发的深了。
她的笑是幸福,是王奶奶在岁月里仍旧安好。
他的笑是庆幸她仍是他年少时的模样,是自在青春,目睹青春依旧年少。
“吃吧,能带到学校里吃么。”
“可以的,不过我要快些吃完,吃完看会书,休息一会,再去跑步,边跑边背,这样能记得牢些。”
“嗯”,夜鹤钦看了她一眼,回过头望着不远处的校门,该是有多少个数不清有多少个早晨,她独自一人走过那被岁月尘封的古街。
他有些听不清她后面说的几个字,微微弯下腰,问她,“下午几点放学,要晚自习么。”
“我不住校,学校里吃完晚饭就回来,走读,回来自习的。”
“那学校里,你们晚饭的时间是几点。”
“五点。”
“好,那我五点来接你。”
江眠侧过头看着他,有些意外他要来接她,但没说什么。
她不太会拒绝,也不懂怎么开口,她觉得也许等下他就忘了,和她遇见的很多人一样。
她索性继续吃着手上的早饭,脚步放缓,和他一同立在街道一旁。。
“我快吃完了,那我先进去了,你早些回家吧,拜拜。”
“嗯,拜拜。”
江眠左看右看,见没有车,快步走向对面,夜鹤钦站在校门口,朝她挥了挥,心里想的却不是告别,只愿她,来日安好。
几年前,她读初中的时候,他临行前曾托贺瑜帮忙照看她,他担心她放学路上再遇上那些小混混。
贺瑜听了他的话,不敢怠慢,亲力亲为,还能顺带看一眼应笙。
但自从他与她不告而别,那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她便没再遇见过一个小混混。
直到后来她住校,他忙得不可开交,让贺瑜帮忙注意,便没再有下文。
偌大的校门口,些许和江眠一样,等着开校门的人,在岗亭外站着。
人群中有人向他们望过来,和边上的人好像在说些什么。
夜鹤钦也吃完了,撑得慌,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。
刚想把手伸进口袋,想起来身上没有纸巾可以擦手,于是手紧握着,防着手心的油渍弄脏了裤子,伸入口袋,夹出电话,另一只手拿过手机打给明一。
“来顾城中学接我。”
“您……怎么跑那去了,东西已经放家里了,我马上来接您。”
“哥哥,能加个vx么?”
夜鹤钦拿开手机,微微低头看了眼走上前来的人,眉头微微一动,语气很是平静,没有责备的意思,“抱歉,不能”,回过头继续交代事情。
夜鹤钦感觉人群开始攒动,四周看了眼发现又有些许学生向他这边走来,夜鹤钦朝电话很快地吩咐了几句就挂了。
夜鹤钦眉头紧攒着,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群学生,衣服口袋里摸了摸,摸出一本有些发黄的军官证,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,拿出来一半又放了回去,转身就走了。
“诶……诶……”那女生还想说什么,夜鹤钦已经迈着他的大长腿走远了。
滴滴,“夜少夜少,上车,您低头在看什么呢?”
明一摇下车窗,头伸过去张望着,“飞蛾。”
明一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看着身后朝他们车子这边张望过来的人,也没意思到自家老大被小女生缠上了。
“这……哪有飞蛾?”
明一转着脑袋,四周看了又看,觉得奇怪,见老大已经坐进车里把门关上,便也一脚踏进驾驶室。
“开车。”
夜鹤钦看了眼明一,明一透过后视镜感觉到了夜鹤钦的目光,立马安静如鸡,瞬间闭嘴了。
“对了夜少,今早有个电话说是有位张局找您,说是想见一见您,也不知道是不是诈骗电话。”
“哪个张局?”夜鹤钦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什么局长扯上过联系。
“说是以前同您和司令一起吃过饭,好像是……什么市局,刚刚电话里我听边上有人这么……称呼他。”
“嗯,有告诉你地址么,先去看看,等会再去林墨那。”
“老大,要先去吃早饭么。”
“吃过了。”
“啊,吃过了?和江小姐一起?”
“嗯。”夜鹤倾轻声应着,目光向着校门口望去。
许是起的太早了,街道上,车熙熙攘攘的,在林荫下穿行,将这一路衬得长了,长进了夜鹤钦的岁月,填补了他心里许多位置。
也藏在了他乡不归处的愁思里,在他的一生延绵。
“你好,请问张局在么。”
“您是遇到了什么事?”
“是这样的,之前张局联系我们……。”
“您有什么身份凭证么,我替您请示一下。”
“这……麻烦您先去问下吧。”明一有些无措,看了眼夜鹤倾。
接待的警员,想起早上是听到局长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,看了眼站在大厅里的夜鹤倾,转角上楼去了。
夜鹤钦在感应门旁站着打量着角落里的那几个摄像头,习惯性的检查一个地方的安全性。
他那1米8几的身高泛着2米3的气场,扬着一身风骨,就那么站在大厅里,一身凛然,像是古城的朝阳,沉稳溢着无上荣光,让人不自觉地仰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