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芜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你是跟着上面那位一起过来的吧？”
姜芜指了指不远处高耸的宫殿，却见那小黑影的脸色一变，虽只有一瞬，但还是被姜芜敏锐的捕捉到了。
“我查过了，当年宇文慧雯将要嫁去的地方，就是苗疆，苗疆人应该是最熟悉魇的人了吧，你附身在前来接宇文慧雯的人身上，与死后的宇文慧雯相见，二人一起盘驻在此，她去做她的事，你保护她。”
姜芜支着下巴，眯起眼睛瞧着这小黑影所幻化成的付文君。
她以前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瞧付文君的。
“慧雯姐她...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，她之前就告诉过我了，让我守在这里，专门惩治那些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作奸犯科之人，还再三叮嘱我切莫滥杀无辜。”
那小黑影眨了眨眼睛，拽了拽姜芜的袖子。
“你别唬我，我也见了不少捉妖师，像慧雯姐这样的非穷凶极恶之辈的，你们都是先替她了了生前的愿，再送她去投胎，你唬不了我的。”
“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
姜芜拍了拍裙角上沾着的雪，那黑影看着姜芜的动作，突然想起自己最初要问的问题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和慧雯姐一起来的？”
“是你告诉我的。”
那小黑影听到姜芜的答案，疑惑的皱了皱眉头。
姜芜瞧着付文君的眼睛，伸手在他垂下来的乱糟糟的头发上抓了一把。
“这首歌谣，是宇文慧雯唱给我听的，我怕自己忘了，时不时在脑子里拉出来哼一哼，不过不知怎的，在外面死活唱不出来，一到这里就哼出声了。”
“慧雯姐与我相互依存相互影响，术法也是以我为基础逐步衍生出来的，我们二人也算是同根同源，许是在我这里，慧雯姐施的术法解了吧。”
姜芜瞧着付文君的脸，这张脸她太熟悉了，这每一撮乱糟糟的头发和七零八落的胡子，她伸出手，却见那小黑影猛的向后退了一下。
“别动。”
她低声说道。
那小黑影僵在原地，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。
姜芜的手覆在了付文君的脸上，入手一片滑腻冰凉，全然没有真人脸上皮肤的那种褶皱感。
“果然，假的就是假的。”
姜芜抚摸着付文君的眼睛，说着。
那小黑影看着她的眼睛，委屈巴巴的说道。
“当然是假的了，假的永远都真不了。”
姜芜听到它这话，揪着自己的裙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，许久过后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，起了身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吧，走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那小黑影在她身后喊着。
“对不起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你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，我也没有看到你心里的秘密，可我感觉到了，你的术法与慧雯姐不相伯仲，甚至高于她，我想保护她，所以对你下了手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姜芜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龙九子与萧茕的过往。
“我也不见得是心里多干净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