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别踩了，别踩…"
姜芜尖声叫着，随后她与小黄的联系被一阵外力强行阻隔。
"为什么断了？"
小黄站在永康帝的面前，身体因为发怒微微的颤抖。
"什么断了？"永康帝一脸迷茫。"你怎么不踩了？"
小黄突然想起他也只是个人类，大概是无法理解它与姜芜之间这种神识的联系的，所幸它将山下发生的情况都给姜芜说了个七七八八，倒也不至于让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
"为什么我们踩了这地，下面会晃？"
"不应该啊。"永康帝用脚蹭了蹭自己画的那块地方，脚下是坚硬的岩石。"血池离这地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，怎么可能我们踩了下面就立马开始晃？"
"总之是不能踩了，还有没有别的入口？"小黄甩了甩毛上沾上的灰，问道。
"我想想，别急。"
永康帝深吸了一口气，若是他找错了耽搁了时间，不但山下的问题解决不了，而且萧茕与姜芜的命也要搭在这里面。
父皇既然将这里做成了陷阱，想用祭祀的方法将蛇妖复活，便一定给蛇妖在血池留了出口，否则蛇妖强行破山而出，在他的政绩上就变成了一个污点。
一定有出口的，这出口一定能进去的，不然他如何知道蛇妖何时苏醒？
他站在四周最高的岩石上，四周环视着，蓦然发现，这层层叠叠的山峰布置有些眼熟。
似乎有些像父皇生前自己设计的御书房。
父皇日理万机，让他记这些繁杂的小事就太费脑子了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记法。
永康帝细细辨认这山的位置，慢慢回忆起了父皇的御书房，虽然不完全一模一样，但大体上的位置都是差不离的，他刚登基时，对御书房又重新修整了，所以当时御书房的陈列摆设，他还是有些印象的。
他们现在所站的山有些像父皇书桌上摆着的一个花瓶。
花瓶瓶口正对着的地板下有个暗道，当年这暗道是永康帝带着人一点点填上的。
不知道，赌一把了。
"在山顶，我们上去。"
小黄将二人甩到自己背上，就朝山顶跑去。
山顶上十分空旷，连一丝草也见不到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，这山顶居然是一个平口的整整齐齐的圆形。
他知道，自己赌对了。
这么自然的山顶，一定是人为制造的。
永康帝大抵估了一下这山顶的范围，这山顶范围极大，有好处也有坏处，坏处是估算需要一段时间，而好处则是不需要那么精准，大概画出一片范围就能找到想找的出口了。
而此时下面的姜芜与萧茕，才刚刚从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。
"啊不应该。"萧茕瞧了瞧洞壁的顶，又抬手瞧了瞧洞壁的厚度。"这洞壁修的极厚，小黄在上面只是踩了几脚，下面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？"
"萧茕。"
姜芜的声音带着些微微的颤抖，指着墙上钉死的大蛇。
"你看，那蛇，是不是在动？"
像是为了回应姜芜，那蛇调整了一下尾巴的弧度，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响声，二人被震的左摇右晃。
“这哪是小黄搞出来的动静，分明是这蛇醒了。”
姜芜抓着萧茕的袖子，二人扒着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。
她盯着那蛇，心想自己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了，姜芜以为是先皇死而复生，却没想到，先皇是死了个彻底，倒是这蛇反而秽土转生了。
进入这洞室之后，姜芜才发现自己先前的猜想错了个彻底。
在化蛟的前一刻被诅咒，被镇压，还被封印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穴中，身上的钉子都是一颗一颗钉进去钉死的。
它恨意滔天，血脉根本不会变成护身符，反倒会变成他们的催命符。
姜芜有些着急，她知道小黄把永康帝带了过来，她一遍遍在神识中联系小黄，让小黄把永康帝送回去。
“我闻到让我恶心的味道了，是他血脉的臭味。”
尾巴上的钉子被弹开，钉子滚落在成片成片的尸骨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那钉子滚到姜芜脚下，瞬间化作一团黑气散开。
它摆了摆尾巴，瞧着姜芜与萧茕的眼珠子转了转。
“你们俩身上，有我很熟悉的味道。”
“我们来做个交易吧，帮我拔了这些钉子，我不杀你们，送你们出去，让你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。”
“怎么样？考虑一下？”
姜芜按了一把萧茕藏在背后的爪子。
"可以。"
姜芜抬头笑道，既然这蛇是浮屠山出来的，那它一定认得自己这张与龙九子一模一样的脸。
"但你要告诉我，山下的事情是你的手笔吗？"
那蛇妖瞧见姜芜这张脸，用鼻子使劲在空中嗅了嗅。
"果真是睡太久了，连味道都有些闻不清楚了。"
"山下的事情啊…"那蛇妖摇了摇能活动的尾巴，思索了一会。"也没什么稀奇的，无非就是我用蛇毒侵蚀了他的脑子罢了。"
"那解蛇毒的药呢？"
那蛇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，又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。
"龙九子什么时候，也关注起其他的生灵万物了？你不是最瞧不起这些低贱的妖怪与弱小的人类了吗？是你自己亲口说的。"
"我还以为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嗅觉出了问题，你不是龙九子吧，你身上虽然有些许龙九子的味道，可与龙九子的味道还说略微有些差别。"
"我还奇怪，龙九子什么时候性情大变了，原来是另外一个人啊。"
它嗤笑了一声，耳边的轰隆声愈响，整个洞窟颤动的更厉害。
姜芜听到钉子哗啦啦掉落的声音，她听到那蛇妖说。
"我给过你们机会了，但我现在，不想让你们走了。"
"两位山神。"
它这句话一出口，姜芜与萧茕都明白了，这蛇，是浮屠山出来的无疑了。
它认识姜芜，也认识萧茕，而且它言语之间都透露着，它很熟悉龙九子。
而现在，它沉睡了这么久，对它而言，自己与萧茕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着龙九子的力量，与它而言都是大补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