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只是,觉得有些不舒服。"
姜芜捂着自己的胸口。
"不舒服是正常的,龙本就不会住在大凶之地,二者生来相克,若是不舒服的话,我们休息一下,再找找别的出去的路。"
萧茕扶着姜芜就地坐下,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,姜芜嚼着定心丸,瞧着面前黑漆漆的洞穴。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,这么浓烈的血腥味,前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,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。
这墓穴不知下了什么邪门的阵,将二人身上的功力都压了一半下去,二人加起来勉勉强强才顶的上先前姜芜一个人的战力。
不过用来对付一些灵力孱弱的小妖也足够了。
"走吧。"
姜芜吃了定心丸后,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,她起身拽着萧茕的袖子继续摸黑向前走着。
不知走了多久,黑暗剥夺了二人对时间的感知,姜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"我们是不是在绕圈?"
姜芜抬起头问道。
黑暗里她看不清萧茕的脸,但她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臭味,那是尸体腐烂了许久的腐臭味,她下意识的松开萧茕的手,声音有些微微颤抖。
"萧茕?"
被她松开手的萧茕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,听到她在喊他的名字,他僵硬的转过头来。
却是一张腐烂多时的脸。
"被你发现了啊,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?"
腐烂多时的头骨上挂着一张摇摇欲坠的脸皮,它张口,明明没发出声音,但姜芜却听到了他说的话,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,那东西却已经出现在了姜芜的身后。
姜芜明明没看到它动。
她心里一阵发怵,却暗自庆幸自己的灵魂只修补好了一点点,这修好的一点点,能让她感觉到当下心里的恐惧,这点恐惧,恰恰好让她能够保持极高的警惕。
"告诉我啊。"
那东西在姜芜耳边轻声说着,姜芜的背后出了密密麻麻一层的鸡皮疙瘩。
"告诉我啊。"
那东西又站在姜芜不远处,阴森森的说着。
为什么有两个?姜芜看看前,又看看后,两个东西同时伸出手,朝姜芜攻击过来。
姜芜闪身,堪堪避开二者的攻击,二者的手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。
她还没喘口气,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,姜芜下意识的弯了腰,头顶上伸出来一只干枯腐烂的手,那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。
到底为什么,它明明没有动过。
姜芜只顾左闪右避,根本来不及思考,她的体力在逐渐透支,若是这样无休止的缠斗下去,她一定会死在这里。
破绽呢?到底在哪?
姜芜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每一次动作,她看到了,每次最多只会出现两个,而且都是成双出现的。
又一道利爪扑面而来,姜芜打了个滚,手被地上的石头划破了一道口子。
她盯着自己的手。
不对。
面对面的两个人,为什么手会合在一起?
姜芜伸出左手,和自己的右手合在一起,又伸出自己的右手。
原来如此。
她眼睛在整个能活动的范围四处扫射,脚下蹭了蹭,寻了一块石头当作支点,右手握拳。
"是镜子吧。"
姜芜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,脚下用力将自己弹了出去。
"知道你是镜子,剩下的,不就好办太多了吗?"
她朝着二者之间的中心一拳砸去。
耳边传来一阵叮铃咣铛碎裂的声音,姜芜知道,自己猜对了,镜子碎了。
有碎片划破姜芜的脸颊,姜芜感觉到一阵刺痛,捂着眼睛摔了出去。
却与急匆匆赶来的萧茕撞了个满怀,她跌进他的怀里,他弯腰替她挡掉所有尖利的碎片。
"阿芜,没事吧。"萧茕俯下身子,瞧着她脸上的伤口。"怎么划了这么大一个破口?"
她最怕痛了,这么大一个口子,看的人都痛,萧茕有些心疼。
"没事,这地方有点怪,我刚刚跟一个镜子模样的怪物交了手,与它比起来,先前那些妖简直是小打小闹。"
"我刚刚也是走着走着,明明没放开过你,一转眼你就不见了。"
萧茕将药粉一点一点的洒在姜芜的脸上,姜芜痛的一激灵,连说话的声音都尖利了几分。
"可能是什么结界类的东西,把我们隔开了。"
"这周围,没有别的路了。"萧茕朝着姜芜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几口,微微的凉意缓解了些许疼痛。"我们只能一直往前走。"
姜芜点点头。
"也不知道小黄到哪了。"
此时小黄正在顺着永康帝的指引,往更高的地方跑去。
先前二人进入的洞口已经塌了,零零碎碎的石头堵死了洞口,小黄扒拉了几下,被永康帝止了,他抬头看向这一方天地里狭窄的天空。
"别搬了,等搬出来两个人早就在里面闷死了,继续往上走,真正的入口不在这里。"
永康帝年少时游手好闲,倒是学过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,风水也是略懂些,再加上模模糊糊的记忆,他记得墓穴的入口应该是另有其处。
父皇当时修墓穴的时候,相比起修墓穴的工匠,他找的风水相师与盗墓贼反而更多一些。
他有可能不是简单的想给自己的父亲修个豪华的陵墓,永康帝想起,他父皇也是极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。
莫非?
他怕他的暴虐无度,让他死后久久不肯散去,威胁到自己。
他是想把自己的父皇永远的压在这陵墓之中,同时也不许任何人有想复先皇的想法与行动。
与其说这是陵墓,不如说这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陷阱。
那血池应该是用来养那蛇妖的,进去的人越多,血池能汲取到的能量就越大,等血池能够唤醒蛇妖之时,蛇妖会整个吞噬掉他的皇爷爷,再占了他皇爷爷的身子复活。
蛇妖对人间这些荣华富贵没什么兴趣,自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。
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后果,那蛇妖被压了这么多年,出世之后,皇室该拿何抵抗?
原来如此,永康帝想起自己的父皇,差点忘了,父慈子孝可是他最拿手的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