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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丞相千金×花楼戏子(21)(1 / 1)


花南鸢在长安城的那块青石板上等了蔡彤彤一个月,可他不知道的是,这一个月,蔡彤彤与他早已擦了无数次肩。

“小哥,别等了,你等的人大抵是不会来了。”

白发老头将新做的一草靶糖葫芦递给花南鸢。

自从第一次花南鸢用上好的人参换了他的一靶糖葫芦后,他日夜寝食难安,第二日他便来到老地方找花南鸢,花南鸢以为是昨日给的人参不够,承诺明日来时再带些别的东西给他。

“昨日我收了你远高于这靶糖葫芦的东西,这样吧,小老儿我也不白占你便宜,在你等到你想等的人之前,我每日额外做一靶糖葫芦给你。”

自那之后来给花南鸢送糖葫芦便是白发老头每日雷打不动的任务。

春日时柳叶纷飞,叶芽儿掉在他乌黑如墨的发上,他没有等到与他约定好的小姑娘。

夏日他额头上的点点汗水滴落在斑驳的青石板上,他握紧手中的发簪,他决定要将这发簪还给她。

秋日纷纷落叶落在插糖葫芦的稻草杆子上,花南鸢掐着叶子的脉络,瞧着天边层层铺叠在一起的云。

冬日雪花片片飘零,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,他浑身冰雪,在满天纷飞的雪花中宛如一尊雕塑。

他带着她的发簪又等了她一年。

一年后,他才明白,他宛如这支发簪一般,被她忘记了。

既然她忘了他,那他就去找她。

他站在隐藏于黑夜的浮屠山前,手掌一点白光,霎时这道白光钻进浮屠山周围的黑雾中。

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在吸引着这道白光,白光尽头则是一支埋在土里的羽毛,细细看去,那羽毛竟是由许多细小发光的羽毛聚在一起的。

花南鸢屈指成爪,刚一触碰到那羽毛,体内灵力一股暴动,饶是早有准备的花南鸢也被这股暴动的灵力攻击的不堪重负,他一口鲜血喷出,鲜血喷出的那一刻秒变成雾,融进了浮屠山周边的黑雾之中。

花南鸢咬了咬牙,调动全身的灵力想要压制住这股暴动。他周身刮起一道道风刃,每一把风刃都在花南鸢飘动的袍子上留下了破口,他顷刻之间便浑身鲜血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忍着体内的剧痛将那支发着白光的羽毛连根拔了起来。

霎时间天地风雨大作,那支羽毛浮在空中,单薄而又坚定,它借着天地间气流的这股劲儿冲入花南鸢的胸口,花南鸢被这股气流冲倒。

他躺在地上,眼前有些发黑,他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东西了。

不过顷刻间,眼前便恢复了清明。

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雪,薄薄的雪铺在花南鸢满是伤口的脸上,他摸着早已嵌入胸口的那支羽毛。

从今之后他就彻底离开浮屠山了,他离浮屠山再远也不会产生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,但浮屠山也再也不是庇佑他的保护所了。

可他不后悔。

花南鸢艰难的站起身,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,一步一步的向长安城走去。

夜里的长安城比白日更热闹许多,花灯一个叠一个的眯了花南鸢的眼,离开了浮屠山,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,偌大的长安城,他去哪里找人呢。

不过好在他已经将根从浮屠山拔了出来,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找人。

后来的一段时间里,花南鸢一户一户敲开了长安城所有姓蔡人家的大门,可结果都不尽人意,有些姓蔡的人家家中只有一个独子,有女儿的蔡姓人家中有的女儿家碍于礼教不肯露面,有的女儿家因为各种原因早夭。

当花南鸢敲响蔡宏文家的大门时,过了许久,门才打开一条小缝。

“谁啊?”看门小厮从门缝中偷偷露出一只眼睛,小声的问道。

“请问,这是您家小姐的簪子吗?”

花南鸢提前打听好了,知道左相蔡宏文膝下只有一个独女,他摸出怀里用手帕包着的簪子,几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着亮亮的光。

“不是。”

那看门小厮看也没看花南鸢手中的簪子,便火速的回答道。

自蔡彤彤被挟持归来那日后,蔡夫人给全府的人都下了从她掌家后最严厉的一道命令,禁止向外人透露任何关于蔡彤彤的一切消息,违者一律杖毙或发卖到窑子去。

“真的不是,快些走吧。”看门小厮摆了摆手,又将大门砰的一声关起来了。

花南鸢失落的包起簪子,又朝着下一家姓蔡的人家去了。

而此时的蔡府中。

“娘,你看我新买的簪子好不好看?”

“好看。”蔡夫人笑弯了眼睛。“我女儿戴什么都好看,过几日我让做首饰的铺子再送几件过来,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再挑挑。”

“我就知道娘最好了。”

蔡彤彤搂着蔡夫人的胳膊,头靠在她肩膀上,看着蔡夫人认真看账的脸庞,自那日她看到蔡夫人收到勒索信后疯狂筹钱筹到险些昏厥之后,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,她想明白了,爹娘从来都没有不爱她,他们为了维持这个家的秩序,为了保护这个家的存在,已经竭尽全力了。

当长安城里姓蔡的人家都被花南鸢询问了个遍后,他还是没找到他想找的小姑娘。

花南鸢恹恹地低着头,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。

他看着偌大的长安城,长安城里灯火通明,但他还是感到一丝凉意。

与他擦肩而过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花南鸢不禁感叹,这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果然都是各不相同并不相通的。

花南鸢又遇到了那日卖冰糖葫芦的白发老头,他肩上扛着的孙子,正指着小摊前的一个拨浪鼓与他说些什么。

“小哥,你还没找到想找的人吗?”白发老头看到了他,将手中刚买的拨浪鼓递给了肩上的小孙子。

花南鸢摇了摇头,说道。

“能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,可还是找不到。”

“小哥,如果你要找的话,小老儿有个馊主意。”

“请讲。”

“让她来找你。”白发老儿捋了捋下巴的胡子,与他说道。“你站的高了,她看到你了,自然就会来寻你了。”

“可我要如何站的高呢?”

“一嘛,就是高中,成为声名显赫众人皆知的大官儿,二嘛,小哥你看那儿。”白发老头指了指远处灯火最亮的一座木楼。“那是知音坊,知音坊里每一个曲唱的好的头牌,每一场那都是高朋满座,时间久了,就算没等到你想等的人,这知音坊人多消息也灵通,相信过了不久,小哥定能找到想找的人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花南鸢回去之后合计了一下,读书嘛他肯定是不行的,现在的书与几千几万年前的书差的太远了,而且他一个妖怪,十几年寒窗苦读,还要和一群人类争抢为数不多的名额,等他考上了,他怕是都记不得小姑娘的名字了。

他决定去知音坊碰碰运气,可多方打听之后他才知道知音坊的东家平日里虽然乐善好施,可在找戏子来知音坊唱歌这件事上,知音坊的东家固执的有一套自己的标准。

花南鸢将自己变成与蔡彤彤一般大的模样,找了件破破烂烂的衣服,挑了一个寒冬腊月的日子,在知音坊门口冻了好几日,终于见到了知音坊的东家。

他如愿以偿跟着东家回了知音坊,三伏天他穿着厚重的戏服开嗓,脸上的油墨早已花了,掉进他的眼里。三九寒冬之日,他登台唱错了词,怕被东家赶出知音坊,他跪在冰天雪地之中,把唱错的词重新唱了百遍,差点将双腿跪废。

花南鸢每年都对自己的容貌做一点改变,蔡彤彤在自然而然长大,花南鸢在遥远的知音坊里手动陪着她一起长大,他越来越像个与其他人一般生活在这世间的普通人,许多时候他甚至忘记了有些事还可以用术法解决。

在他来到知音坊的第九年春天,他终于唱成了头牌。

在第十年年的春天,他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小姑娘,蔡彤彤女扮男装溜进知音坊,只为尝一尝知音坊新研制的冰皮酥。

花南鸢那一整日的戏唱的都有些心不在焉,刚一下台便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,用自己的牌子赊了一盘冰皮酥,端去给蔡彤彤。

离蔡彤彤厢房越近,他的心就越忐忑不安,他手指轻轻扣了扣门。

“进。”里面一声粗嗓传来,想必是蔡彤彤故意压低了声音。

他打开门,将冰皮酥放在蔡彤彤面前的桌上,可惜蔡彤彤眼前只有那盘冰皮酥,从头到尾未分多余的目光给他。

花南鸢愣愣的看着她,将怀里那副保存了十年的簪子还给他。

经过十年的打磨,他早已与普通人无异,这时他才知道,当初的那种感觉,叫一见钟情。

“请问,您认得这簪子吗?”他问的时候,声音都有些发抖。

“不认得。”蔡彤彤瞧了一眼,实话实说。

“怎么能不认得呢?”他有些急了,声音也稍稍大了起来。“你怎么能不认得呢?”

蔡彤彤身旁的侍卫挡在蔡彤彤面前,将他的目光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
花南鸢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。

“既然不认识,那是在下打扰了,告辞。”他踉踉跄跄的朝前走,低声说道,似是说给旁人,又似是在自言自语。“居然已经过了十年了,忘记了,很正常不是吗?”

她忘记了他,可他从没忘记她,甚至心甘情愿的在她每次来时,用自己的牌子赊给她冰皮酥吃。

一日,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,房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那是一只乌鸦,这乌鸦一开口,花南鸢便认出了这就是当年复活自己的人。

“不是我复活的你,是主子,也是他让我来告诉你,让她重新记起你,不是难事。”乌鸦开口的同时,递上了一粒药丸。“主子说了,让她吃下这个,就可以了。”

“你需要我付出什么?”

“什么也不需要,你就继续在这知音坊里待着,就好了。”

花南鸢觉得,答应她的那一刻是自己最鬼迷心窍的一刻,却不知道,他将药丸混在蔡彤彤吃的冰皮酥里的那一刻,已经完全改变了蔡彤彤的人生轨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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