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克扶着温婉走出酒店,一手托着她的腰,一手握起那细嫩的手腕,脸色满是谨慎。
“不用啦,我自己可以。”温婉抿唇一笑,眼中闪过无奈。
自从昨天马克跑到巷子里接她,见她身上都是冷汗时,仅训戒便是喋喋不休了一小时,什么“不爱惜自己”、“浪费他的心血了”翻来覆去在她耳边念叨,但却含着浓浓的心疼,以至于一晚上过去,依然很不放心。
“姓(行)什么?”马克撇撇嘴,扫视她一番,“昨天就是放你一个人走,结果严重了吧?!”
温婉讪讪一笑,语气略微有点撒娇,“哎呀,我就是站久了...”
“哼,还好意思锁(说)!”马克蹭了蹭额头,担忧道:“不能久站就走,知道吗?!”
“你的身体还是需要多休息。”
她连忙点头,如同捣蒜...试图用好的表现换取出门机会。
“好吧。”
马克受不了她那白瓷的脸蛋,像个豚鼠一般可爱,闪亮的双眸模样疯狂对自己眨巴,每次讨好都是这样让人投降。
“一定不要勉强。”
仿佛拿到了放行令,温婉坐上出租车后排,朝他乖巧地挥手,脸庞笑得灿烂。
温婉和夏然在商场相聚,情绪高涨地逛起街,享受购物的快乐。
待走累了,夏然便租借了轮椅又推着她,开心地不停进出,像是要把空白的两年姐妹时光补回来......
咖啡馆。
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放置在旁边的座椅上,夏然一下倒在座椅,嘴里轻飘飘道:“好累哦...”
“能不累吗?你都推坏了一只轮椅的程度。”温婉瞟了眼旁边都快淹没椅背的袋子,直率地吐槽道。
夏然一听不乐意了,直起上半身又伸直双腿,将掌心撑在双膝之上,“什么!你也没少买啊,那轮椅是损坏。”
“还污蔑我,婉婉你变了...你不爱我了。”
闺蜜之间的打趣一如从前,两人相视而笑,皆是同步地举起咖啡轻抿一口。
滴滴!——
手机响起,夏然接起来,经过几句沟通,又快速挂断,脸色泛起慌张。
“婉婉,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。”
看看一大堆购物袋,夏然犯了难,“你方便拿回去吗?”
因为担心温婉的双腿,她快速把所有袋子全拎在了手上,快速说道:“要不我先送你回去,再去处理画的事。”
“啊?”玩得开心的温婉,不禁嘟嘴,“你怎么这么忙。”
“大姐,我要毕业了...大家都在忙以后工作的事了。”
怪不得夏然在来时还接了好多电话,时间恍然过去...她们都不再青春了。
“那你准备以后在哪发展?”温婉稍稍歪头,扫了眼那堆纸袋,蹙了蹙眉道:“要不...你帮我寄过去吧?这么多,我的箱子也装不下了。”
“不确定呢...也许在S国吧。”夏然耸耸肩,左右看看这些“战果”,叹气说:“好吧~懒鬼。”
“那我送你回去?”
温婉摇摇头,长发随着晃动几分,十分娇俏可爱。
“你先走吧,我让马克来接我。”
夏然点点头,对于马克没有过多的了解,因为温婉仅仅说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。
她刚走了五分钟,温婉悠哉地喝了口咖啡,在划动屏幕找寻马克电话时,倏地停留在了一串手机号上——“季学长”。
突然,身侧响起一句呼唤声,满是熟悉的味道。
“温婉?”那淡暖的声线,使得她立即移目看去。
季舒言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,原本盖额的短发变成了斜分,比从前温润的模样,多了些精干与成熟。
“季...学长?!”
“听说你回来了,也不联系...把我忘了?”虽是一句打趣,却令她听出了其中浓浓的低落和惆怅。
温婉的眼眸闪烁几下,下意识举起手机给他看,乖巧道:“哪有,这不刚刚还想联系你呢?”
见真的屏幕上有几个没打出的字,季舒言才含笑摸摸她的头,轻声道:“逗你呢。”
一股暖意从头顶灌流而下,她微微缩起脖子,心里像极了开满向日葵般,霎时充满阳光。
似乎季舒言一直都给她这般感觉,只是此时此刻...更让她确定了这种情感,属于兄妹。
而对于一同长大的顾洵,温婉便从未没有过这般感觉......
“我听到二婶说...你能站起来了?”
季舒言环视她的周围,没有见到轮椅时,语气浮起一抹惊讶。
“是啊,还能稍微走一走了。”温婉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并且迈了两步走到他面。
仅仅两个动作,吓得季舒言赶忙伸手...却发现她能稳当地站立了!
“真是奇迹...”他忍不住感叹起来,眸光接连闪烁,“能恢复成这样不容易吧?”
温婉的神色一顿,轻声回道:“...都过去了。”
显然,这治疗的过程并非十分顺利,季舒言听出了那其中的惊险。
忽地,温婉弯腰捂住腹部,秀眉紧蹙!
“怎么了婉婉?!”他的心立即悬上喉咙,快速扶她去了医院。
周边最近的医院,他们一同走进急诊科,季舒言着急地在走廊上环视,急切道:“医生!医生!”
“不要大声呼喊,病人都在休息。”
一个女声传来,随着脚步声从办公室走出。
“医生,麻烦看看她...突然就腹痛。”季舒言扶起坐在一边的温婉,起身朝那医生走过去。
“这边...扶她先进来吧。”
女医生的背影消失在一间办公室,温婉的嘴唇略微泛白,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汗水......
温婉摸着凳子,缓缓坐下时,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看向那女医生,可两人对视的瞬间,包括旁边的季舒言都愣在了原地!
“厉...薇薇?”
声线抖动几分,温婉像恍若隔世般,注视着眼前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人。
厉薇薇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,见依然时瘦弱单薄的身躯时,心底依然隐隐泛疼,无法忘记那些沉重的回忆。
或许是赎罪吧,她不做校医后,成为了一名医生,虽每天解救的生命数不过来,但都无法抵消她心中愧意的万分之一。
如同伤口虽会愈合,但疤痕一直都在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