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的时间,说短不短...在日夜交替的时间里,是马克的陪伴与鼓励,支撑了她漫长的痛苦时光。
假如马克是一道阳光,那么他...就是照耀了温婉那道光,将她心底的阴霾渐渐扫去,直到又可以发芽、茁壮成长,变成一片沃土。
“婶给你收拾收拾房间啊。”
二婶匆忙起身,嘴里叨咕着,就要离开时被喊住了脚步。
“二婶不用,我们订了酒店。”温婉抬起明亮的双眸,嫣然一笑。
“酒店?”二叔听闻,也十分急切的说:“这都回家了,怎么还住酒店呢?”
“是啊,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...”二婶的脸庞瞬间多了几丝愁容,以为是温婉对他们生分了。
“已经订了...再说我们待不过一周,就得回去了。”
温婉的眼中浮上一抹歉意,还是婉拒道:“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处理,沈墨太小了我也不放心。”
“沈墨?”顾洵又是皱起眉,对新的名字很是警惕,生怕是第二个马克。
二婶拍拍他,轻柔地抚慰了下,解释道:“沈墨是婉婉的弟弟,今年才十岁。”
心上的石头快速落地,顾洵的眉头舒展了些,却还是放松不下来。
“就待一周?”二婶抱过她,依然还是那般瘦弱,有种风吹一下就能倒的错觉,“好不容易两年了,你再走...下次不知道多久了。”
见二婶又是眼泛泪光,温婉赶忙拍拍她的背,说道:“放心二婶,我有空会常回来的。”
“之前是因为...治疗,我才不能回来。”
温婉眼底划过一道惊慌,极快地瞟了眼顾洵的方向,强装镇定。
只可惜顾洵没有注意到,不然一定能发现那深处的不寻常......
“好好...能常回来就好。”转瞬间二婶又哭了出来,瞅瞅那单薄的身躯,心疼道:“多吃点,你看看太瘦了。”
温婉快速点头,跟他们挥手后,被马克扶着走出门口。
“婉婉,婉婉...”
顾洵跟到门口,但她的步伐却没有停留,语气很是淡凉,“哥你回去吧,别送了。”
“不是...婉婉!”他又跑了几步,在触碰到那细嫩的胳膊时,倏地被甩开。
温婉像是被电流袭击,坚决地不回头看他,“回去吧,哥。”
她的话语满是疏离,好似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兄妹,同时也否定了过去的一切。
“婉婉!”
顾洵气愤地捶墙,两年的仿徨和等待,以及那时她的不告而别,都汇聚成了翻腾的火花,而日益倍增的情感化作热油,让火焰霎时爆发喷涌!
马克也顿住身体,再迟钝的人此刻都明了了...他们兄妹间一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。
“为什么要避着我?!”顾洵俯下身子,语气含着祈求,“两年前我们...”
“哥,以前的事就别提了,都过去了。”温婉垂下眼睑,声音低沉道:“你是我哥,这点永远不会变。”
“可我不想只是你哥!”
他的声贝提高,霎时引得马克瞪大了眼睛,温婉的心脏也咯噔一下!
看清自己内心的顾洵,坦诚炽热地面对情感,毫不保留地宣告出口。
如今他们兄妹,好似倾斜了天平,一个活成了以前的温婉,一个变成了装作不知的顾洵。
见她陷入沉默,顾洵直接握上她的手腕,不容拒绝道:“跟我走。”
谁知却被狠狠甩开,温婉蹙起秀眉,眼中泛起冰凉,“你承认我们是兄妹,我就跟你走。”
这是要逼他?!
顾洵忽地失笑,扯起的嘴角满是嘲弄,语调上挑道:“怎么...我们只有做兄妹的空间了?”
“当然。”她拉过一旁的马克,轻声说:“我有未婚夫了。”
他紧咬牙关,本就泛黑的眼周增添了几分疲累,憋着情绪踱步,“好,跟哥去吃个饭好吗?”
说完他的指尖摸了摸额头,语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,软弱了下去......
温婉忍着心脏的一次次缩紧,不得不承认顾洵的情绪变化,依然会牵扯出一些感觉,只不过如今的她已学会了放下。
那是一种自我解脱的方式,也是她两年间找到的平静。
“好,马克你先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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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了望四周,虽然是一家不大的中餐馆,但装修很是温馨。
“新开的店?”温婉轻声询问道,眉眼闪过些许光亮。
顾洵给她夹菜,嘴角微微勾起,就知道这家一定合她的胃口。
“嗯,开一年多了...”
“我总想着带你来尝尝,时不时一个人到这坐坐也很好。”
仅是两句话,便充斥着两年的寂寥和空荡不安......
温婉好似眼前都能浮现一幅画面,高大的身影独自坐在角落旁,从天亮坐到天黑。
脑袋隐痛两秒,她拿起筷子刚欲吃盘中的食物,却又是猛地僵住了...缓慢地放了回去。
“婉婉...”
顾洵深呼吸一番,蹙了蹙眉开口道:“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告而别?”
“我去接受治疗...”
不等说完,他出言打断,眼神里满是探究,“你在撒谎,是治疗你就不会走得那么急!”
温婉哑然,他太了解了,仅仅因为治疗她是却不会人间蒸发两年的。
事实上,当年她在牟寨游玩时已经做好了去治疗的决定,只不过因为那个错误的夜晚...而走得匆忙,并且决然!
“那一晚...”顾洵如同和她心有灵犀,皆是想起了些凌乱的片段。
“别说了!”她的情绪忽然激动,又屏住了呼吸,快速恢复淡然,“我不想听你和厉薇薇之间的事了。”
“厉薇薇?”
他蹙起眉头,深邃的眼眸里泛起思索,又转为失落的色彩。
“呵...你不会觉得那样卑劣的谎言,就能骗过我吧?”
温婉并不知她的戏码,早在离开的后一分钟就被无情拆穿了。
而紧接着,顾洵的薄唇微启,吐出的话语携着些许暧昧和侵略,顷刻间穿透了她身躯!
“那晚,是我和你...婉婉。”
温婉的指尖发麻,好似最大的秘密被暴露,脸颊不受控地热起来,拿起包就想起身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