诚然,姜水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蹲守妖怪都要去房顶上,但见客栈周围墙上隔几米就蹲个人着实无语,是以她本着不折腾这些徒子徒孙的想法欲跟停雨好好沟通一下。
当她被未寻重重一提摔在屋顶上的时候,她满脑子都是想咬死他。
她咬牙切齿,却又想到还有事求他,只好硬生生憋着,这感觉委实不好受,她便捏紧拳头笑得面容可怖。
未寻干脆略过她那啼笑皆非的表情,道:“人家都忙着捉妖,你好意思回房睡大觉?”
姜水瞥了他一眼,他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,便没好气道:“有什么不好意思?反正妖怪又不会自己送上门来,这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倒是严实,有用吗?”
未寻抱着双臂,道:“总得做做样子吧。”
姜水不屑,嘀咕道:“就你还用做样子,有点脑子就能看出来你很奇怪。”
她大剌剌地坐下,毫无形象可言,后又不知哪里摸出来一壶酒饮了一口,无怜的酒大都很烈,可她最近却好像慢慢习惯了。
从前,她是很少沾酒的。
她自顾道:“时间,真是能改变很多东西呢……”
未寻还是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,夜色本就浓重,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却听见他问道:“你改变了什么?”
姜水被他问住。
她想答她的习惯,她的性格,她的心境,都不似从前了。
话到嘴边却成了:“改变了,我最珍视的人,事和物。”
他好似偏过一寸去看她,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。
姜水看见他的身影被月光拖得老长,不知看向何方,月亮在他的那一侧,所以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大概,也许,对她这突然来的伤春怀秋并不感兴趣。
可他却又继续道:“那你,应该经历了许多事情……”
姜水沉默地点点头。
他又道:“从前,你最在乎什么?现在呢?”
姜水蓦地叹了口气,状似回忆道:“从前,我最在乎亲人,爱人,朋友,在乎自由和美景,在乎快乐多于烦恼的生活,在乎我自己开不开心。”
“如今呢?”
“如今,我只在乎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打开汤谷。”
……
他终于肯回头看她一眼,带着打破气氛的埋怨。
他问:“你为什么会找我帮你?”
姜水吸了一口冷气,坦然道:“直觉。”
末了又转移话题,故作轻松道:“聊聊吧?你最在乎什么?”
眼前人抱着胳膊的手指一紧,终于染上一些情绪。
可他却冷声道:“这世上,没有我在乎的东西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?”
她本想继续追问,在见到他的神情如冰所有的问题都抛在了脑后。
她想,她大概了解。
亦或许,她一个人就能回答所有的因果。
所以,她只能选择沉默。
自然有人陪她沉默,身前一个,身后不远处也有一个。
她当然知道那是谁,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退却,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明白,她早已不需要任何人对她付出。
不出姜水所料,天台山一行人在卧龙镇守了三天也未见有妖怪出没。
整个镇子安静地可怕,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大事。
算一算时辰,也该今晚动手了。
姜水盘算着怎么偷偷溜回天台山,却得知清河一大早晨就不见了踪影,这下可好,他一离开,天台山就她一个挂牌四长老,她想干什么便干什么。
这几日的修炼,她终于可以踏云了,虽然速度不快,还是有惊无险地回了天台山。